“对了,高顺你听说过咱们这里发过瘟疫吗?或者其他地方发过瘟疫?”吕布回头问高顺,这件事他得有个提防,瘟疫在这个时代太可怕了,简直是沾之即死。
“有啊,恩公没听说过吗?这十年间可是发生了不少大疫。”提到瘟疫,高顺的脸色都白了,比起胡人,瘟疫更加可怕,防不胜防,一旦沾染上就是神仙也就不了。
“哦,说来我听听,我有些记不清了。”吕布来到东汉已经大半年了,刚过完年,今年是光和五年(公元181年),按照实际年龄算吕布已经满十一岁了,只是从身高比同龄人高太多了,古人爱算虚岁,说十二三岁也行。
“九年前青州发生瘟疫,青州诸郡死伤惨重,七年前徐州下沛发生瘟疫,最严重的是去年,南阳郡发生瘟疫,据说流民遍野,严重的县死亡高达三分之一。”高顺声音有些奇怪,他不知道吕布问这些的目的,瘟疫,这个所有人避之不及的词,一般人连提都不愿意提,要是换个人提起瘟疫他逃早就走了。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吕布跟奇怪,以前的事自己不知道就算了,去年的事自己都不知道高顺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听高顺说来这几次瘟疫死伤都很可怕,至少都是数十万的伤亡。
“我父亲是边军的屯长,有一次和北军军官聊天的时候我听到的,那位北军军官就是南阳郡人,当时还想回乡去,结果校尉不允,差点就当逃兵了,后来没过多久他被调去了幽州。”
逃兵,在这个时代抓住了是会被直接处死的,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吕布意外的看了一眼高顺,他父亲可不得了,是边军的屯长,那就是管理五十人的边军,边军本就不算多,管理五人的屯长在边军里也算是中层军官了。
“没想到还发生了这么多场瘟疫。”吕布点了点头,这时代通讯不发达,刚才高顺说得几个地方离九原都有几千里的距离,没有专门渠道只靠流言,估计一两年也传不过来。
两人在覆满白雪的官道上走着,幸好最近下了一场雪,地面上的雪还很松散,不算滑。
“恩公,你还是上马吧,我在后面跟着就好了。”看着吕布只是牵着马,高顺知道这是在故意等自己,不然吕布骑上赤兔早就到家了,根本不用在这雪地里受冻。
“不用,难得出门看看风景,走走也好。”站在山岗上,看着白茫茫的世界吕布突然想起了伟人的一首诗。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吕布看到这茫茫北地,这才明白当时伟人的胸襟,自然风光真的能陶冶一个人的心性。
直到午时过了吕布才回到家,这高顺也真是能走啊,一大早硬生生走了二十里雪路,吕布走回来感觉脚已经有些麻木了,脚底肯定磨破了皮,还打了几个大水泡。
刚才在路上被冰天雪地的风景吸引,还感觉不到脚上的不舒服,这会看到家了,脚上的疼痛一瞬间就袭来了。
早上去找高顺的时候,吕布骑上赤兔不急不忙只用了只是一炷香的时间就追上了,可这走回来去花了一个时辰。
回头看了看高顺,这家伙脚像是铁做的一样,这一上午一来一回走了四十多里地,像没事人一样,似乎只是出去散了会步。
门口黄氏早就等着了,早上儿子突然骑着马出门,她就担心想派些部曲跟着,可是被丈夫拦下,说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既然他没有带部曲去,那肯定是有理由的。
自从部曲召回来之后,吕良已经不再把吕布当孩子看了,吕布已经有了调动家中部曲的权力,相当于正式成年当上了家中的少主,在这时代这种权力一般是嫡长子成年之后才能拥有的。
“母亲,您怎么站在外面。”看见母亲又站在门口,吕布连忙扶着母亲,天气寒冷站门口风大对身体可不好。
“没什么,出来看看你回来没有。”黄氏笑着看着儿子。
“夫人。”高顺躬身行礼。
“嗯。”黄氏笑着点了点头,看来丈夫说得没错,有些事必须儿子亲自去做,想成大事就得有一批终于自己的人手,看这被儿子救回来的少年对她行礼她就知道这少年会死心塌地的跟着儿子了。
黄氏笑着拉着儿子进屋,赤兔早就被门口等待着的福伯牵去马厩了,高顺也跟着福伯去了,早在吕布到了新建的吕家镇外围就被今天放哨的部曲看见了,也就通知到了家里。
“母亲以后不用站门口等着孩儿了,孩儿只是出去一趟,不会有事的。”前厅里的酒宴还在继续,父亲正在和夏彻、柳宗喝酒。
吕布和母亲走过前厅的时候,父亲正好看见,吕布笑着对父亲和两位统领打了个招呼,就陪着母亲去了后堂,肚子空空的,他可不想跑进去喝酒,还是先回后堂去弄点吃的。
黄氏知道儿子肯定饿了,后堂里早就准备了儿子最喜欢的菜。
大冬天的没什么绿菜,但豆芽这东西却很好弄出来,对吕布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酒窖里温度本来就高,在盆路铺上一层麻布,倒上水泡上黄豆放在蒸酒房里,用不了两天就是一盆嫩嫩的黄豆芽。
在这没有蔬菜的冬天里,这是最好的维生素来源,多吃点对身体有好处。
吕布不用想也知道母亲肯定没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