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先生,感谢您还称呼我为国王,我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找不到认同者了。”
在谭振华的办公室里,旺楚克与谭振华正在进行一场私密的交谈。
“国王陛下,我很愿意一直这样称呼您,可是,我担心,随着时间的流逝,能记得您这个尊贵身份的人会越来越少。”
旺楚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是啊,埃里克先生,我们锡晶是一个小国,在国际上并没有什么存在感,而且自从1975年印地吞并了我们的国土之后,米国和苏俄已经相继默认了这一事实,高卢与不列颠也保持了缄默,只有你们华夏尚没有承认,所以从内心来说,我是希望将华夏当成好朋友的,可我能从华夏得到的帮助实在太少了。”
“国王陛下,据我所知,华夏是当今世界上,仅有的少数尚没有承认印地对锡晶地区占领的国家之一,我觉得这已经是最大的支持了,除此之外,你还想要什么?”
谭振华说的是事实。
由于印地在米苏争霸中所处的微妙地位,它成为了两方都在积极拉取的对象,也因此获得了做些小动作的默许。
比如,吞并一个对米国和苏俄都无甚影响的小国。
只有华夏站在公平正义的角度,对印地的这个行为表示了反对,也是联合国五常之中,唯一明确表达了反对意见的国家。
就谭振华所知,在另一个时空,一直要到2005年,印地吞并锡晶的30年后,锡晶地区已经事实上不可能以国家的形势续存了,华夏才以一种非常隐晦的方式承认了印地对该地区的占领,是全球最后一个承认的国家。
然而,旺楚克想要的显然不是这种道义上的支持,或者说,不仅仅是道义上的支持。
在米国流亡的这些年,口头上的同情和支持,他已经收获得太多了,今年已经31岁的他非常清醒地知道,光凭这些,并不能使他复国,也不能使他恢复昔日的荣光。
谭振华看着他略显失望的眼神严肃地说道:“旺楚克国王陛下,我必须提醒你一个道理:自由与独立从来都不是能简单获得的东西,而且你也不可能仅仅凭借外部力量的干涉来实现它,很多时候,自由与独立,需要付出相当昂贵和沉重的代价,比如,战士的鲜血。”
旺楚克的脸上显现出了痛苦的神色:“埃里克,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我是一个佛教信徒,暴力从来就不在我的选项列表中……”
“那么我建议你可以更加虔诚地向佛祖祈祷,希望他帮助你,而不是来找我。”谭振华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
他的话显然深深地刺痛了旺楚克,自小培养而成的信仰与残酷的现实在这位流亡国王的脑海中激烈碰撞,让他无所适从、头痛欲裂,一双手也因为紧张而紧紧攥住了沙发扶手、青筋根根暴露。
这是一个有想法却没有执行力的可怜人。
谭振华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放缓了自己的语调,轻声说道:“其实,还有一个不那么激烈,但也许能够实现的办法。”
仿佛一个溺水的人看见了生存下去的希望,旺楚克豁然抬头,他望向谭振华,急急追问道:“埃里克,什么办法,你教教我。”
谭振华却摇摇头道:“我不能说出来,不过我建议你去读一本书,它能教会你。”
“一本书?一本什么书?”
“书名是我体验真理的故事,旺楚克国王陛下,应该不用我再提醒你这本书的作者是谁了吧?”
“……埃里克,你要我去读一本吞并了我的国家的敌人领袖写的书?”
“没有谁规定不能读敌人写的书,国王陛下,说真的,我很佩服你口中的那位“敌人的领袖”,用几乎不流血的方式争取到了国家的独立,在这个世界上,他应该是第一个完成如此伟业的人,当得起后人给他冠以的“圣雄”称号,旺楚克,对于他本国来说,他是一位伟人,而伟人的思想和做为,总有可以被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学习和借鉴的地方,这与他身处什么阵营无关。”
旺楚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受了谭振华的说法,他问道:“那么埃里克,除了读这本书,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有的,旺楚克,我刚才说过,想要自由与独立,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既然不愿意让你的人民走上战场,那你自己就必须走上战场,这个战场上没有硝烟,却可能更加凶险,需要你有坚强的毅力与恒心,甚至很可能让你花费毕生的精力或者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未必成功,你愿意尝试吗?”
旺楚克的眼神中闪过了刹那的犹豫,之后却被汇聚而来的坚定所代替,他沉声说道:“埃里克,告诉我该怎么做。”
谭振华的眼神中终于露出了一抹赞赏的神色。
旺楚克的处世哲学和作风与他截然不同,但,至少,他还是一个心怀理想,并愿意为实现它而付诸行动的人。
至于这份激情能保持多久,那就要看他自己了。
“路总是要由人自己走了,而能走到哪一步,其实更取决于走路那人自己的决心。”他说道:“旺楚克,你的战场就在纽约,曼哈顿。”
“埃里克,你是说联合国总部大厦吗?可他们现在甚至都不允许我进入那里,更不要提发表什么讲话了。”
“呵呵,旺楚克,你想发表讲话,那可以是在联合国总部大厦之内,对着全世界所有国家的代表,也可以是在大门之外,对每一个你遇见的人,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