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骞裳将瓷瓶塞进了衣袖。
“骞裳,有一个人,你也许应该见一见。”
骞裳不解地看向帐幔后的人。他从锦榻上缓缓起身,来到骞裳跟前。
“走吧!”
骞裳跟在他的身后,朝房顶上去去。此时骞裳也知道是要带她去见谁了。
屋顶上的风吹过两人的发,扬起优美的弧度。
铁笼子缓缓升起,里面的人趴在里面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去了一样。
“天上的星星真美啊,脚下就是大把大把的银子。你能闻到气味儿吧?”
眼不能视,口不能言的老鸨依然未动。
“骞裳,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流落街头,被人欺凌吗?”
骞裳一怔,抬头看着银面公子,说:“属下不知。”
原本一直未动的老鸨听到这话,蠕动着爬到笼子跟前。
“她,本名叫周兰,本是一个乡野村妇,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采桑楼的一个龟奴,两人有了私情,后来就在采桑楼,产下一个女婴,这个女婴从一出生脸上就有一块儿胎记,于是她便狠心将这个孩子抛弃。”
骞裳站在原地,眼睛木讷地看着前方。她不相信这是真的,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恰巧脸上有胎记的也不只她一个。
老鸨将头一下一下地撞在笼子上,不知是想表达愤怒还是吃惊,不管是什么,出来的都是呜呜如动物般的声响。
“你所有的一切遭遇,皆因这个女人生下了你又抛弃了你。”
“我没有父母,她也不是我的母亲。”过了许久,骞裳才说了一句话。
“这个世上,我所知道的一切,就没有错的。”银面公子悠悠说道。
骞裳双拳紧握站在原地。老鸨凭借着刚才骞裳说话的声音判别出她的位置,用没有眼球的眼睛“看”这骞裳。他说的是没错,她是有一个女儿,脸上有胎记,可骞裳长的是一张美人脸。
“那个龟奴呢?”
“他在很早以前就死了。”
骞裳紧紧握着的霜手缓缓松开,眼睛看向笼子,朝老鸨走去。在距她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里。
“你是有一个女儿脸上由
有胎记?”
老鸨点了点头。
“那胎记在左边,覆盖了几乎半张脸?”
老鸨继续点头。
骞裳缓缓闭上眼睛,低下了头。她心里已经相信这是真的,可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希望这是假的。
“你为什么要将我抛弃?哪怕是将我养在采桑楼,做一个打杂粗使的丫鬟,我也不用在那一双肮脏的手下生活了那么多年。”
老鸨嗓子里发出悲鸣声,“眼底”似有悲伤,可这样一个人已经无法表达正常的情绪。心里什么都清楚,只能发出同一种“兽语”。
“是公子救了我,让我过上了正常人过得生活,你很纳闷我的脸为什么没有胎记吧?我这张脸也是他给的。你是我的母亲吗?我的母亲,一定是一个贤良淑德,温柔美丽的女子,是因为生下我她也死了所以才将我抛弃。这些年,我都是这么告诉我自己的。这样我心里还好受些。你就是一个蛇蝎毒妇,怎么配做我的母亲?”
老鸨将头抵在铁笼子上,低下。
骞裳眼里没有一滴泪,先前的震惊过后,现在只有冷漠和平静。她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转身面对银面公子。
“不知公子让我见她是何意?”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欠你一个交代。即便是你现在恨我将她折磨成这个样子也好,我依然会选择将这一切告诉你。”
“骞裳是一个无父无母的人,这辈子只有公子。”
银面公子笑了笑,“心中有恨的人才会这么说,可惜我虽知道是这样,却跟你一样,无法放下心中的恨。”
骞裳看着银面公子,心有不解,却不敢多问。
“既然你不想认下她,那就让她继续在这里待着吧,什么时候你想认她,我便给她一个省的机会,放她离开这里。或者你也可以选择给她一个痛快。这个选择权,我交给你。”
骞裳背对着笼子而站,没有说话。身后的铁笼子缓缓降下,很快便消失在了屋顶。
青砚住在福安堂,从宫里出来便又回了那里。
“阿青,你这是被打劫了吗?衣服都没了。”
青砚没有理会阿四,直接往后院走去。
乌余从后院出来看见正好撞见青砚光着膀子,也是一惊,“阿青,你怎么回事?怎么身上有一股,泔水的味道?”
“被一个倒泔水的马车撞到了,洒到了身上就将衣服扔了。”
“是这样吗?”
“嗯!”青砚看着乌余点了点头。
“赶紧回去穿上一件衣服。”
青砚回到屋里,坐在床上出神。青禾是在她国师府死去的,死后尸体还被扔了出去。他发过誓,这辈子一定为青禾报仇。可等他有这个能力回到京都城的时候,玉飞熊已经跟着齐羽叛逃出京,国师府也已经不复存在。
就算是玉飞熊已经不在,可玉雪魄还在,她是玉飞熊的女儿。父债子还天经地义,这个仇,他一定会找玉雪魄。
青砚从箱子里拿出自己的剑,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这把剑,终于可以用来手刃仇人了。
“阿青,乌先生叫你呢!”阿四敲了敲青砚的房门。
青砚将自己的剑放了回去,起身去把房门打开。
“什么事儿?”
“不知道,你自己去问吧!”
青砚出来将房门关上,去找乌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