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的时候,宫里来人了。
“小姐,刚才管家派人来通传说陛下派人来传旨,请您到前厅接旨呢!”
静橘将油伞放在门口,进门来跟玉雪魄禀报。
玉雪魄心神不宁,笔下的字七零八落。
她将笔随意一搁,顺手拿了披风往外走去。
“小姐,伞!”
静橘追出来将伞递给玉雪魄。
“陛下传旨:国师府大小姐玉雪魄,才华横溢,在赛诗会上表现堪称出类拔萃,即今日起,命玉雪魄在正式接任国师一职之前入礼部任主事。钦此!”
方管家将传旨的太监送走回来后见玉雪魄还站在前厅。
“大小姐?”
“方叔,我爹呢?”
“老爷进宫了,还没回来呢!”
玉雪魄将圣旨往袖口一塞,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又是玉飞熊的主意吧,陛下果真对他的话如此深信不疑,哪怕她是一个女子,也破例让她如礼部为官?
走在院子中央,一个人快步往往大厅赶去,与玉雪魄擦肩而过。一阵泥土气息扑面而来,玉雪魄转身往那人的背影看去。
一身黑衣,被雨淋过,靴底沾了污泥溢到了鞋帮。
北烨任命玉雪魄为礼部的主事一事在朝堂上炸开了锅。而最终还是传了圣旨。
东宫,北澍行坐在案前,看着手中官员递上来的奏报。
几年前陛下就命各级官员,将奏章所奏内容誊抄一份给太子,让他接触政事。
“殿下,太师来了!”
“外公来了?快请进来!”
北澍行起身迎接到门口。
“老夫参见殿下!”
“外公快清气!”
“这大雨天儿的,您怎么来了?”
“哎!暖暖这孩子,从赛诗会回去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不肯出来,你舅舅舅母谁劝都不听。打小她就跟你亲近,听你的话,外公这才冒昧前来打扰。”
“这丫头,还这么爱闹小脾气!行,待会儿我去看看。”
“那就有劳殿下了!”
“外公,您先坐,喝杯茶!”
北澍行回到案后。继续手中未完的奏章。
“刚才我在来的时候,听说陛下命玉雪魄入礼部任职了?”
“是!这会儿应该已经传下去圣旨了。”
“我虽老了,可这大玄的天下也还是牵动着我的心哪!”苏逊叹息一声。
“外公,您觉得父皇这么做不妥?”
北澍行从案前抬起头。
“男主外政,女主内事。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一个来历都不甚清楚地女子,怎么就能入礼部了呢?就算她会一些雕虫小技,诗词歌赋,可那些在国家政事面前,不过是一些花拳绣腿的小把戏。如何能堪大任?他们玉家这是想借着陛下的宠信插手朝政吗?”
“您过虑了吧?父皇虽信任玉飞熊,但也还不至于拿国事开玩笑。”
“罢了罢了,不谈这些了。”苏逊摆摆手,端起茶盏。
“外公是两朝元老,对朝堂之事多有忧虑也是人之常情。不过玉飞熊这些年也是兢兢业业,在父皇的掌控下,想必他也难翻出什么大浪。”北澍行说完,在看过的奏折上批上自己的意见,然后等待墨迹自然风干。
外面雨声依旧,屋内祖孙二人各坐一边,各自思忖。
“走吧,去看看暖暖那丫头!”
北澍行虽苏逊出了门,上了马车。
苏逊的儿子苏良时任太尉,府邸是官邸,与苏逊所住并不在一处。出了东宫,往北是去往皇宫主宫的方向,往南出了外宫门再往前是皇亲国戚和一品二品官员的府邸。
国师府,包括太尉府均在那一区域。
从东宫去往太尉府的道路全都用青石铺就,宽阔可容纳两辆马车通过。
北澍行乘坐的苏逊的马车在道路中央缓缓驶过。
“怎么样了?这车还有没有办法动了?”
“属下正在检查,请殿下稍等。”
“还要等多久?你要让本殿下在这雨里再等多久?”一阵大力将马车帘掀开,露出一张怒不可遏的脸。
“殿下恕罪!”
赶车的人跪了下去,雨水顺着脸从下巴往下流去,又落在地上,汇入到地上的积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