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天沐当然不能说家里的钱全是郝星赚的,只是道:“她以前是不懂事,但现在变了,变得脚踏实地了,别拿老眼光看人,在家里多待几天,你就会发现不同。”
吃完饭,郝辰准备洗碗,被许凤凤抢去做了。
回家的时候郝辰道:“爸,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瞒着你,什么事?”
“超市里的人,还有整个镇子里的人对您和咱一家人那么尊重,超市里上班的人大多数都是咱家亲戚,您说这超市是甄叔叔的,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是甄叔叔安排进来的?他就没有亲戚要安排工作?”
郝天沐伸出大拇指道:“不愧是我郝天沐的闺女,聪明,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这超市是咱家的,对不对?”郝辰双手扒在驾驶员靠背上,想从爸爸眼里看出点什么来。
“是咱家的?你给的钱建的超市啊?你给的钱进货啊?咱做新房子的时候借了多少外债你不知道啊?你爸妈多少钱一个月你不知道啊?”
郝天沐一连串的反问,让郝辰也觉得不可能,两层楼的小两室半一厅就差点把爸妈压得喘不过气来,拿钱出来做三层楼的大房子?天方夜谭吧,再说了爸爸一辈子不贪,现在退居二线了,更没办法收受贿赂,钱从哪儿来呢?想不通啊想不通。
“倒也是哈,这么多钱从哪儿来呢?只有在外国的甄叔叔才有这个能力。那他为什么不安排自己家的亲戚进来?”郝辰想不通。
“告诉你吧,你甄叔叔呢,最讨厌亲戚找麻烦了,这笔钱呢是他瞒着老婆进行的投资,想等老了,回来有个地方住,晚年有收入,吃穿不愁,这是他的秘密。”郝天沐觉得自己还是要把这个谎圆过去。
“哦,这样啊,还说得过去。那咱家是不是得好处了?咱不能白帮忙吧?”郝辰是个实际的女孩子,帮忙了,当然要拿报酬。
郝天沐觉得是时候告诉她要做栋房子,家里每个人都有一间房还带卫生间,内部要装修成什么样子,有必要按照他们自己的意思来。这么多年家里条件不好,让他们受委屈了。
“报酬当然是有的,而且可以做栋新楼房,八室二厅,一厨八卫,家里每个人都有一间,地基已经买好了。”
“真的?在哪儿呢?”郝辰半年时间不愿意回家,第一是回家来不给弟弟妹妹买点零食吃,她不好意思,但又舍不得钱;第二是每次回家就睡沙发,感觉这个家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她不喜欢。
“和超市一条线,在咱家斜对面。”
“那我要一个穿衣柜,带镜子的那种,给我一个人用。”想到有自己的私密小空间,郝辰不由得憧憬起来。
“好,没问题。”
“我要一张大床,用席梦思床垫。”
“可以。”
“可以要一个沙发吗?长的,三人沙发。”
“行啊。”
“梳妆台,我还要梳妆台,我一个人用的梳妆台。”
“满足你。”
见爸爸回答得太爽快了,郝辰泄气了,这是逗小孩玩呢,天下哪有那种好事?就算你帮了甄叔叔的忙,他也不会给这么多报酬啊,人家出国留学的人,会这么傻?又是痴人说梦。算了,有个房间就不错了,两张长凳子当床架,上面摆个绷子床,就已经很好了,她现在的床就是这样的,不,不是这样的,她只有一张绷子床,下面垫的是红砖。想到伤心事,她的眼泪流出来了,呜咽着露出委屈的小女儿态,道:
“爸,我要两个床架,您给我买,一定要给我买,我现在就要。”
郝天沐心一疼,发觉这个爸爸当得太不称职了,闺女还没成年就被她送出去,一个人开始生活,没有床架,他找亲戚借了两个长条凳搁着,说过几天给她换成床架的,这一晃好几个月,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怪我,怪我,忙忘了,对不起,买,买,买,爸明天就去给你买,别哭了,乖。”停下车,郝天沐给闺女拉开车门,递上手绢,道。
闺女剩下的话,令他更心疼了,恨不能打自己一巴掌,怎么能把闺女送出去了就不管了呢?
“爸,借的别人的长条凳,人家搬家,找我要走了。”
卫稻香一听急了,道:“那你睡地上?”
“呜呜呜,我找了好多红砖搁着的。”见爸妈都在心疼自己,郝辰哭得更厉害了。
“该死的,你怎么不回来说?多久了?”卫稻香道。
“有四个月了。”
卫稻香一听,有些黯然,四个月前,他们都在忙着种蘑菇还债呢,闺女找回来,他们也只能咬着牙买对床架送过去,但闺女确实遭罪了。
“天沐,绷子床是不是也是别人的?”
“床是公家的。”
郝星站在二楼阳台上看见郝辰在哭天抹泪的,问:“爸,郝辰怎么了?哭什么?”
郝圣和郝月一听说二姐哭了,连忙也跑出来问:“二姐你为什么哭啊?”
三人上楼来,郝天沐道:“怪爸爸,把郝辰忙忘了,可怜的孩子,连床都没的睡,我的错,明天去给她买床,送过去。”
郝星从饭桌前移了张凳子给郝辰坐,郝天沐和卫稻香坐在他们每天坐的猛虎下山沙发上。
“爸,床呢,拿钱随时都买得着,不急,不过郝辰的工作的单位,爸,咱得谈谈。”郝星道。
“是啊,爸,大姐说未来粮站可能会垮掉的,跟商店和副食一样,能不能给我换个单位呀,换家不会垮的单位?”郝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