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犹豫间,看见一个瘪脸女人,看她身上套的马甲,估计是超市的工作人员,刚抬起手,准备打招呼,那女人的脸色突变,怒气冲冲地小跑过来,一把抢下明彩手上的霜,紧紧地攥在手上,嘴里念念有词道:
“又跑过来偷霜搽,到底要不要脸?你搽就搽了,还一抠半瓶走,我们这里的霜不要钱的?搽一次就行了,还天天来,天天来,合着我们这么贵的霜是给你免费搽的?我还舍不得搽呢。”
明彩被这突如其来的粗鲁吓了一跳,红着脸,道:“我……我……我……没搽。”
“你没搽,你没搽里面的霜怎么只剩瓶底了?占小便宜就不对了,还撒谎,都抓了个现行,你还狡辩。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
王闪闪今天怄了一肚子气,正愁没地方撒,一上班就看到那个偷搽霜的人又来了,被抓了个现行,不由得将所有的刻薄话都倒了出来。
最近发生了很奇怪的事,试用霜,刚拿出来没几天就用完了,最先发现问题的是许凤凤,她有每天检查商品的习惯,工作细致到试用霜,没想到领用记录上,比以前频繁,一瓶用完的时间只有以前的一半,但霜的销量持平。
后来她就发现一个很奇怪的女人,很年轻,每天都要进超市一次,但空手进来空手出去,门口的警报也没有响,店里的东西盘存也没有丢失。许凤凤就让王闪闪留意一下,王闪闪对许凤凤有抵触情绪,故意不执行她的命令,刚被许凤凤叫着交代了几句,轻言细语好心好意的,但对方仗着丈夫是老板的亲侄儿,对谁都不服,但也不好当面翻脸,于是窝了一肚子的火。
恶狠狠地说了通赌气的话,“知道了,我什么都不做,就去守着那神仙霜,谁敢偷搽,我抓住她揍一顿。”
当面不敢赌狠,上楼的时候,嘴里须子啰嗦的,发泄心头的不满。
“这里老板不管用,一个打工的架子还比谁都大,一个外人,别以为自己多大的权力。别搞烦了我,烦了我让我叔叔赶了你。”
刚一上楼,正好看到有个女孩子拿着那瓶试用装,王闪闪不由得怒火中烧,好吧,我抓住现行了,你个偷搽霜的贼,不要脸的东西,你害得我挨训受气,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一生气就昏了头,一昏了头就忘记了郝星的告诫,把顾客至上,让人宾至如归的宗旨给忘到了爪哇国。
被人冤枉,明彩急得满脸通红连连辩解道:“我打开看的时候,瓶子里就这么多了。我没搽,真的,连一点都没抠出来。真不是我用的。我是姨爹家的客人,今天是第一次登门,桔子说这里有神仙霜,我就来看看。”
“客人?进了朵岭超市,谁都是客人,我们把你们当客人,你们就有理由天天把这里当成家,把这么贵的霜拿着当成自家的搽?试霜试霜,天天试,那叫试吗?那叫占便宜。”
其实她长点脑子的话,应该能听到桔子的名字,辨识出是亲戚,可今天气急了,脑子发昏,直接就忽略掉了重要因素,光想着噼里啪啦地发泄心头的不满,让自己痛快了。
“天地良心,我真的是第一次来朵岭超市,也没把这里的霜当成自家的,天天来搽。”
“哎呦,急死个人了,桔子?桔子?桔子上卫生间了,怎么还不来?”
王闪闪一嚷嚷,顾客就被吸引了过来,都好奇地望着明彩,搞得明彩像做了错事的,又羞又气,就差没哭出来。
罗冠豪跟着表叔转了一圈,没看见明彩,他的心就不踏实,瞅个机会就跑回来找,他妈双眼明亮如镜,给他指路道:“明彩跟着桔子上二楼看霜去了,那丫头看中了什么记着帮她买,男孩子要主动点。”
上到楼来,一群人围着看热闹,走近一看,中心急得满脸通红的正是明彩,他连忙扒开人群,道:“发生什么事了?”
不等那个瘪脸女人回答,厉声道:“郝星难道让你这么对待顾客的吗?有事不能到办公室谈?”
“郝……?郝……?郝星?”王闪闪一听到这两个字,脑子顿时清醒了,浑身一抽搐,意识到了自己的错,上次陈苗的孩子弄破了一瓶罐头,她声音大了一点就被教训了一顿,这次……郝星会怎么处理?
顾客第一,顾客至上,顾客是我们的衣食父母,顾客就是我们的上帝。
在心中默念了这些警示,她警惕地四周望了望,脸红了,自己这是怎么了,这里不是乡下,把自己变成热闹的中心不是本事是丑事。扰乱了超市的经营秩序,这是大错。郝星不止一次地告诫过。
“你是需要郝星亲自过来处理吗?”罗冠豪一双剑眉画出了犀利,厉声问。
“不,不,不,不需要。”王闪闪连连摆手道:“我,我,我搞错了。”
“你,你,你们是叔叔家的客人吧?”王闪闪这时候还不忘表明自家在这个超市里的身份,她可是老板的侄媳,言下之意是你高抬贵手。
“对,对,对不起,有人天天来超市搽霜,我搞错了,没,没,没事了。”王闪闪想死的心都有,今天憋屈的事真是一桩接一桩啊。
“大,大,大家散开吧。”王闪闪知道叔叔家今天请客,婶娘家的客人,从没见婶娘对谁重视,这次不一样,亲自发话让食堂加菜,有贵客要来,待遇特殊,得罪不得,偏偏得罪不得的亲戚被我得罪了,我居然诬陷她是小偷,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小偷?
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