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刚才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至少得八百,打两个电话都够安一部电话了。哎呀,就别数了,数来数去的多麻烦,都给我就对了。”卫稻香伸手就夺,郝星装出不舍的样子,成功地让老妈把钱抢过去。
看到老妈洋洋得意地出去了,郝星一脸无奈地道:“爸,您看老妈多没出息,放着您口袋的西瓜不要,非要惦记我口袋里的芝麻,真是的,没觉悟。”
“合着我这诚心诚意地坦白,她倒自己推翻自己了,压根不要凯茵德服饰的收入了。”郝天沐墙都不服,就服他这个妻子。
“她压根没相信凯茵德服饰是她的,再说了,她的理想就是咱一家人过宽裕一点,真是个没理想没追求的妈。”郝星是真爱她的爸妈,口袋里暖和了,也没有非分之想。
郝天沐把他的猜想说了一下,将他的安排也说了。郝星笑眯眯地冲老爸竖起大拇指道:“老爸,您真是观世音菩萨下凡,做得太好了。要不是听您说,我真不敢相信,还有过得如此苦的一家人。别人不伸手拉一把咱管不了,但咱知道了,拉一把是绝对英明的决策。”
“你不会是说他们这几个人中有一个是……呃,或者几个,是……?是……?杀人抢劫犯?”郝天沐有些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他是不信这个想法的,太大胆也太可怕了。
“爸,您想哪儿去了?怎么会?他们肯定不是,看看,多可怜的孩子啊,一直被人欺负,从未欺负别人。呃……我想……他们日子过好了,过去的阴影也过去了吧……嗯……”
“呃,老爸,人在做天在看,咱凭良心做事,帮着上天修复他们的疏忽,苍天他老人家该保护咱好人的,对不对?所以吗,咱就安全了,不用担心了。反正吧,从今往后,这个杀人犯要改邪归正了。”
郝星胡诌这个的时候,都想给自己一嘴巴子,但让老爸担心也是没必要的,所以有些事,心照不宣是容许的。
“改邪归正?嗯,但愿。是的,吉人自有天相。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咱还是像过去一样过自己的日子吧。我突然想明白了,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而且吧,咱们这个穷乡僻壤的,不会有人盯上吧。”
话音一绕,就又进入了担忧的怪圈。
“不会,不会,您放一百个心吧。”
郝星脑海中在努力搜寻杀人犯的图像,矮个子,瘦小,小脸单眼皮,比较沉闷,汗口本地腔。我得在他再次行凶前,找到他,阻止他。
社会对不起你,你已经报复够了,再不停手,等待你的是枪决。
你死了没事,你的兄弟姐妹这辈子都会活在你的阴影里。他们已经够可怜的了,放过吧,放过别人,等于放过自己。
等大家都睡了之后,郝星偷偷爬起来,开着车,直奔汗口,她知道杀人犯凌晨会出现在江城公安隔壁的小区千柏园的居民杨根章家,杨根章是扬子街上有名的皮草大王,改革开放之后,赚得盆满钵满,关键是特别高调,爱吹牛,赚了一个说赚了十个,为了显摆,总把自己弄得油光水滑的,十个指头上都戴着宽大的戒指,戒指上的宝石有鸽子蛋大小,开着辆车,出门把喇叭按得天响。这家伙还很变态,用不停换情人的方式表达自己财大气粗。
有钱之后,除了孝敬老娘,兄弟姐妹一概不管,和郝星在江城商场发生过节的杨根印是他亲弟弟,两人在经济上有很大的落差,很难想象一个花钱如流水的大款,弟弟在中山公园开景区车,赚到一百块,像捡到金子,能高兴好几天。
整个千柏园小区,有车的就两家,郝星一家和杨根章一家,虽然人家的车没郝星的开得好,但人家的嚣张劲,令郝星咂舌。小区里开车横冲直闯的,把路上走的老人吓得纷纷避让。整个就像电视里演的旧社会富二代,走路如螃蟹横行霸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路上和郝星狭路相逢的时候,也是郝星主动让,人家还伸出脑袋一脸的不屑,甚至还丢出一句乡里人的粗浅无知怒骂。
这种狂妄自大礼数全无道德败坏粗鄙可憎的家伙确实欠收拾,但人家再欠收拾也没犯杀头之罪。
想制止这家伙,郝星得借助一个人,将车开到罗冠英家的楼下,敲开了门。
罗冠豪很警觉,问了是谁,郝星回答的时候,他还不信,确认再三才打开门,开门的时候一边站了一个,手上还拿着菜刀,看到她才露出笑脸,举着刀朝外面望了望,关上门,才腼腆地道:“郝星,真是你?快进来,快进来,晚上多危险啊,没看新闻吗?出了杀人狂魔,专抢劫生意人,抢了还不算,还要杀人。大半夜的敲门,我们紧张得不行。”
郝星没理会罗冠豪的话,而是转向那个藏刀的高瘦精明男孩,道:“夏明亮?”
夏明亮也正在打量她,自己的经理走在外面谁都巴结,但对这个漂亮女孩这么客气,他当然能掂量出分量,肯定是幕后老板家里的人,连忙满脸堆笑道:“是的,是的,我叫夏明亮,你知道我?”
夏家的四姊妹虽然是郝星亲自招的,但当时只碰见了夏明云,另外几个都未曾谋面,但郝星这个名字,他是如雷贯耳。
“你是我招进来的,当然知道你。我有事请你帮忙,去把衣服穿上吧,这一晚上怕是要耗过去了,多穿点,别冻着。”
“这大半夜的,有什么事?我也去。”
罗冠豪也要进去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