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学全呢,从党办主任下调到了行政科,当了实权在握的科长,还没看见调令呢,已经有人楼给他递烟了,要知道大家口袋都不暖和的时候,人都极其实际,以前可没这种现象。≦看 最 新≧≦章 节≧≦百 度≧ ≦搜 索≧ ≦ 品 ≧≦ 书 ≧≦ 網 ≧
“童科长,来,抽颗烟。”递烟的是采购员秦兵。
童学全本来爱开玩笑,听他这一称呼,手伸到小伙子额头了,蹭了一把,然后在自己额头摸了一下,道:“没发烧吧?当领导了?又把我调动成了科长?”
王鑫亿在位的时候,他是宣传科长,金重山在位的时候,他是党办主任,大家好不容易改过来的主任称呼,他习惯了,现在突然又有人喊他科长,有些怪。
他虽然在党办班,其实还是个办事员,资历较老,工龄较长,但不过是一个入了党的普通职工,因为下面没人,主任是他,职员也是他,官职不过是个挂名。
王必玉已经从丁婷婷嘴里得知了,红头件没有他的名字,不关财务科的事,党办的那几个成天楚河汉界的家伙走运了。天杀的,唐康之犯那么大的错误,和前任站长同流合污,居然不加以惩罚,实在是太没天理了。他这辈子窝囊,没想到心动了这么久,还是原地踏步。生气呀,一生气往党办来寻找安慰,毕竟这里是做思想工作的地方,这里的人说的话,总让你感觉舒服,而且他们个个都有开解人心情的本事,于是走过来气呼呼地往椅子一坐,刚一坐下来,又觉得不妥,这个办公室从今天开始,他再也不想来了,以后坐这儿的都是他不喜欢的人。
王鑫亿和王岳铮,一个戴着面具的老狐狸,一个永远不长胡须的阴险狡诈小人,盲。在王必玉这个老牌专生眼里,初没毕业的家伙都被他归于盲一类。和他们聊天,真的没有共同语言,两句话陷入沉默,还闹得心情阴郁。
见童学全开玩笑,顿时气来了,道:“你大权在握了,事先真不知道?”
“我大权在握?你们俩这是得到什么消息了?说出来我开心一下。”童学全正在和胡启超楚河汉界,头都没抬,一如既往地幽一默。
“合着您真不知道啊,面下红头件了,您从党办调下去当行政科长了,以后是我的顶头司,每天得找您签字呢,您别为难我啊,作为一个采购,我够为难的,同一种酒,不同的地方标价不一样,可别给我扣大帽子。”秦兵给顶头司点一根烟,说话间已经从平称变成敬称了。
“真的假的呀?红头件在哪儿?我去看看,不定你们合起来诳我。”平生第一支受贿烟,童学全吸了一口,很是享受地从鼻子里吹出一道烟,这绝技,朵岭储运站几乎吸烟的男人都会。
“这个秦兵,你当我透明的?当着我的面行贿,还不给我一根?”胡启超听到下级升职的消息,顿时内心不平了,将棋盘一推,从秦兵手夺过香烟,丢了一支给王必玉,自己点了,吸了一口,道:“算了,不走了,童学全升职了,我也跟着去看看红头件,替他开心一下,小童,要是真的,午我不回家吃饭了,你请,把郝书记喊。”
“别看了,不仅他当科长了,您还当副站长了呢,代替李火焰。”王必玉平日里不吸烟,今天心情太差了,着胡启超的烟点燃,吸了一口,咳嗽着道。
“有这么好的事?肯定是骗我的,不然秦兵这样猴精的人,不给我递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走,咱一起下去看看。站长呢?谁当站长?”胡启超边走边问。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王必玉内心是很不满的,明眼人一看知道这次领导班子的调整有个很大的特点,是新任领导班子,被郝天沐的人代替了。红头件绝对代表了郝天沐的意见。
胡启超是谁?成天和郝书记,哦,不,郝站长一起走棋的好朋友。
童学全是谁?也是成天和郝书记,哦,不,郝站长一起走棋的好朋友。
他们仨以前是一个办公室的,党办,以前郝天沐当副书记,胡启超当办公室主任,童学全管宣传,没有兵的宣传科长,科长科员都是他。
现在郝天沐当站长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别管真假了,看了知道了。”那两个楚河汉界老油条在一起待久了,说话也异口同声,简直是太有当官的派头了,搞权谋绝对有一手。
“装,你们俩可真会装。”王必玉愤愤不平地道。
“过奖,过奖。承让,承让。”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了,经过书记办公室的时候,看见郝天沐在写东西,跑进去道:“郝书记,面下红头件了,听说新站长的命令下来了,走,下去看看,是谁。”
郝天沐戴着老花镜,抬头的时候半取眼睛,超过镜片看了他们一眼,道:“我忙着写工作总结,没空,你们下去看吧,看了告诉我一声。这次又不知道派谁下来,哎。我们朵岭没能人啊。去吧,去吧。我还剩最后一点,写完了也下去看看。”
两个主人走了,秦兵出去了,王必玉坐在党办也没什么意思,跟着童学全和胡启超走到书记办公室,他们对话的时候,王必玉细细地在观察郝天沐的表情,那是一张聚精会神的脸,明显处于思索,也是的,郝天沐是储运站的第一把笔杆子,每年的大型工作总结,都是出自他之手。
他不知道自己被任命为站长?不可能啊。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两个老部下被委以重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