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生怕人家不走,郝星跟在金重山后面,目送着他打开车门,上了车,发动车上了马路,才转身回来。
“那人是谁呀?”转回来的时候,奶奶问。
“单位领导。”知道老人家听不见,郝星还是笑眯眯地回答,不过老人家连猜带蒙加读口型,居然丝毫不错。
“哈哈,我说我为什么这么聪明呢,原来是隔代遗传。”郝星在心中自我膨胀。
钟英杰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郝星,道:“大星期天的,金站长不在家休息,找你干什么?要把你从仓库调出来?”
这世界上的事就是锦上添花天天有,雪中送碳人不见。
有者被给予,无者被夺。不由得钟英杰不这样想,别说他了,连单位来买东西的同事也捕捉到了这个信息,满心狐疑。
郝星哭笑不得,教训人家道:“你见过天上掉馅饼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郝星问,“首先天上没馅饼,其次就是有,天上的仙人也吃了,掉不下来,退一万步讲掉下来了,也砸不着我,就是砸着了,不是什么好事,高空抛物,命中者非死即伤。”
“不给你调岗位,他星期天跑过来找你干什么?还关起办公室的门聊半天?”钟英杰更狐疑了,问。
“能干什么?找我麻烦呗。”
“麻烦?你仓库检查优秀啊,这几天也没问题呀。”
“就是,没事找事。”
郝星边说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收银的后面又排了不少人,就要去客串收银员,钟英杰连忙拦住她指着办公室道:“郝书记找你。”
“在哪儿?”
“办公室里。”
“办公室?他早就回了?”
郝星应了一声,再次进办公室,见老爸果然坐在老板椅上转圈圈。看见她进来道:“金重山走了?”
“走了。”
“他过来干什么?”
郝星把情况跟他一说,郝天沐面色严肃地道:“那个范经理是金重山的远房亲戚?范经理向金重山说你是股神?买什么什么涨?”
见闺女点头,郝天沐更着急了,道:“看样子这股票玩不得,幸亏你收手了,收手了好,收手了好,不然和金重山一个下场,他已经没人能救得了啦。”
郝天沐神秘兮兮地将这一个星期查到的问题跟郝星说了一遍,郝星听得目瞪口呆,这个金重山真是个道德败坏的人。损公肥私,损人不利己,真是报应。
“爸,你什么时候回的?”
“我回来半天了,查了金重山不少东西,怕他得到消息来找我,没想到和你聊上了,知道你办事能力强,就没进去掺和,就站在门外听了一下。金重山真是个混账,你又不欠他的,找你救他,真是脑子进水了。别说救不了了,就是救得了,也不救。这种人不值得救,看看他害了多少人?逼得钱书记提前退休,逼着唐康之、王岳铮、秦兵犯错,欺骗妻子,以权谋私,虚开票据,背叛家庭,无论是职业道德和个人道德,他都违背了。帮人要帮好人,这金重山就是一颗毒瘤,必须将他挖出去,不然以后还会害人。大吃大喝,虚假发票,阴阳票据,一手遮天,公款私用,好好的一个朵岭储运站都被他弄得乌烟瘴气,这种风气不能助长,这种行为不能鼓励。要杀一儆百,以儆效尤。不然后来的干部有样学样,大官大贪,小官小贪,好端端的一家国营企业就会被掏空。单位垮了,两百多职工靠什么生活?”郝天沐教育闺女道。
“明白了,老爸,有能力也不救他。”郝星道。
“郝星。”
“嗯。”
“你真的没玩股票了?”
“没,当然没玩了,您不是不让我玩吗?我要做一个听爸爸话的好孩子。”
“没玩就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要闹得和金重山一个后果就不好了。”
“嗯,您放心,我早就不玩了,又不懂,去装什么?哪有钱亏?”
郝星说这话的时候笑眯眯的,把亲爸都骗了过去。小蚊子一副不屑的神情,道:“脸皮厚度见长了,假话说得跟真话一样娴熟。每个省的股票市场上都有你开的户,每天从里面捞钱,比在自家鱼缸里抓鱼还方便,还没玩股票?睁着眼睛说瞎话,我都替你臊得慌。”
郝星笑得艳如秋月春风,道:“用我的寿命换一丁点财富,你眼红什么?再说了,我这是善意的谎言,以前是想让一家人过好,现在是想让整个朵岭人都过上好日子。”
“好吧,用自己的寿命换取朵岭人的幸福,你成救世主了。”小蚊子瘪瘪嘴不和人家假大空道。
“我不是什么救世主,作为天地之间一个小小的我,就想让我爸妈生活的环境得到改善。”
金重山将车开到长江边,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掏出烟来,点着吸了一口,望着对岸的建筑发起了呆。烟往嘴里塞的时候,手在颤抖,接着嘴唇也在颤抖。
在所谓的股神那儿没得到一点安慰,反而发现自以为隐秘的一切全都暴露出去了。
原来我在单位提了一百万不是天衣无缝,还是有人知道。是谁说出去的呢?唐康之?还是财务的别人发现的?这已经不重要了。我当初说借多久的?一天?第二天还?
我真幼稚啊,怎么能听信范坚强的话呢?他说一天能赚一百万就能赚一百万?一百万的成本赚一百万,第一天投进去第二天就能出钱。这么好的事?他自己怎么不去做呢?房子住的单位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