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次日,追寻的各路大军传来消息,没有丝毫踪影,加之又是晚上,没有人看到过什么马车,从路上的痕迹来看,车辙印出了长安城十里便慢慢在减轻,直到什么痕迹都没有了为止。
他们的这个消息是真把李隆基给气昏了头,这下,倒霉的可就不是一两个人了,虽然李隆基没有杀人,但该贬官的贬官,该下放的下放,足足数十人因此获罪。他们还算是好的,真真倒霉的还是宫里的内侍们,内宫的清洗向来都是血腥的,这一会,三百多人因此丧命,还有些虽然保住了命,可他们都被下放去给皇家守陵了,也就意味这他们一辈子将和陵墓为伴。
其实,这都是无妄之灾,别说他们倒霉,袁颌照样倒霉,三天下来,什么都没查到,李隆基可是极为不满,就差踹他几脚了。李隆基在愤怒时说了这么句话,“若是查不出,提头来见。”
袁颌可不敢认为这是李隆基吓唬他的,那些内侍可就是三天时间便处理干净的,他可不敢想象真要是没查出点蛛丝马迹来,李隆基会么样迁怒于他,对于他而言,也仅仅能往下逼一逼,可这对事件的调查又有何用。
独孤明也因此丢了官,虽说心情不好,但还是不能影响他继续到盛乐坊去找心爱的美人。但他还是失望了,美人不在,永远离开了他,他只得失魂落魄的往家中而去,可刚到家门口,却被陈给拦下了。
“驸马,还请随我回一趟司衙。”
“陈主事,我已经因此丢官,你们内卫为何还要询问?若是我能想到任何疑点也不至于如此吧?”
陈拱手言道:“驸马,你也知道,这回的事可出的奇,受牵连之人也非是少数,更有数百人因此丧命,其实这已非是钱财之事,我想你也应当明白这其中的厉害,我来请你是好事,若是他人,可就指不定会如何说了,如今内卫可是顶着陛下火气的。”
这话可是说的有点带着威胁的意思了,但独孤明也明白,内卫如今所受压力之大,也非是其他几部可比的,谁让皇帝倚重内卫呢,这一趟他还必须得去,真的是不去不成,就如陈说的,好歹陈还好说话一些,真要是换了他人,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来。
“那好,我便随陈主事走一趟。”
“来人,带驸马回司衙。”
这事其实也弄的陈有点心烦,上面的压力越来越大,要是再查不出点什么名堂,内卫就真得倒霉了,如今巡查这事确实也是够累人的了。都别说他们,大理寺这边更是搞的鸡飞狗跳,如今的大牢里,这几天抓的人就不少,真要是上面逼急了,指不定会干出点什么来呢。
陈找独孤明,也并不是没有理由的,皇帝的印鉴他们无法查,毕竟皇帝已经把和印鉴相关的人该杀的都杀了,他们也只能查户部大印是怎么回事还有独孤明身上的符印为什么也会被盗用一事。
内卫司衙里,陈把独孤明带去了一间审讯房,独孤明看着墙上挂的刑具,心里就不踏实。倒是陈还让人上了一杯茶给他,不管如何,他还是驸马。
“驸马,内卫查到前些时日你一直逗留于西市盛乐坊,和一个叫舞月的舞姬朝夕相对,除此之外,你虽还去了其他地方,可并未和他人过多接触,若说你身上的印鉴出了问题,我相信,事就出在盛乐坊这个叫舞月的女人身上。”
陈倒是不废话,直接说了出来,事其实内卫的人已经查出来了,这本身就是无法隐瞒的,如今陈说出来,说穿了就是希望独孤明真的可以想起点什么来,再说点有用的出来,要不然,这条重要线索可就断掉了。
独孤明也并不是傻子,陈说的这么直白,他那里还有听不明白的,无非就是不愿去面对,去相信罢了。这事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真要是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怕这牢狱之灾他躲不过。
“陈主事,我今日去盛乐坊便是去找舞月的,可她已然离开,我也问过坊主,舞月乃是以技借店,她乃自由之人,如今离开,我真不知晓她去往何处,如今,我也想找她,也好问问明白,她为何要这般对我。”
陈微微摇头,他不想去评价这一番话,独孤明向来自视甚高,总觉得自己魅力无限一般,这回掉到坑里,他都还没清醒过来。
陈又问道:“想要追查舞月,还需你帮助,你可能把画像描绘出来?越细致越好。”
“不用,我自己便可画出来。”
“好,来人,帮驸马准备画作之物。”陈吩咐完后,又对独孤明言道:“驸马,你最好好好回忆出点什么来,若是你什么都不知晓,只怕我内卫不敢放人,你可明白?”
其实,独孤明这回想要躲过去是不可能的,内卫已经查到了舞月头上,那他的连带责任就跑不了,想要说明白,他又根本做不到,总不能说是如何和舞月在房内厮混的吧!如今舞月已经不在盛乐坊,内卫都查不到,他更是不知道。如今独孤明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画一幅舞月的画像出来而已,剩下的他还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心中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独孤明是被人家给利用和算计了,他倒是没有刻意针对独孤明的意思,也清楚这事他真有可能说不出什么来,现在,能拿到一张画像还是多少有点进展的,至于独孤明怎么发落,那还得看李隆基的意思。
陈拿到画像后仔细的瞧了一瞧,从画上看,确实是个美人,怪不得独孤明会留恋于此。陈收了画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