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拿到新的户籍和身份文书后,封四娘落了泪,这是她自懂事以后,最想达到的心愿。虽然她如今的身份文书上写的是妾,但这依然让她尤为开心,不管怎么说,她再也不是贱籍,也不是妓女了。还未出县衙,她便给陈跪了下来,从魏广事发到现在,她经历了对她而言,人生中最为惊魄的大起大落,要不是遇见陈,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陈倒是赶紧一把扶起她道:“四娘,万不可如此,赶紧起来。对我而言,我还觉得有些对不起你呢。好了,我们先回家,有话咱们家里慢慢说,你也别再流泪了,这可是值的高兴的一件事。”
封四娘起身后微微点头,但她并没有多言,而是跟着陈出了县衙,陈说的不错,有话回家慢慢说。
回到家中之后,陈送封四娘回了院子,在客厅里坐下后,陈对她说道:“四娘,卢卿儿你可知道?”
卢卿儿可是名人,即便没见过,多多少少也听说过,封四娘是青楼里的人,她自然知道这些,可她有些不解,为什么陈会突然对她问起这个,但她还是点头道:“妾身知道,卢娘子乃是少府监卢修远的长女,年岁比我大五岁,至今未嫁,传言说,她曾放言,若是谁敢娶她,必将屠其满门,遂无人敢娶。妾身在临香阁之时,还曾听闻她脾气不好,经常和那些世家子弟大打出手,这些便是妾身知道的。”
随后陈说道:“四娘,说句实话,你长的美貌,我自然也免不了这俗,自你到此后,我便心生欢喜,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娶你,虽于我而言,我已做到,心中更是窃喜,可我也知道,这对于你而言,并不是真正的喜事,毕竟我给不了你应有的地位于身份。”
陈都还未说完,封四娘赶紧摇头说道:“陈郎你又何出此言,我本为青楼妓子,从小便是奴贱之人,自从父亲将我卖掉,我便从未想过还能有一日做回寻常百姓,如今这般也都拜陈郎你所赐,妾身又怎敢奢求更多。”
封四娘也知道,即便陈愿意娶她为妻,她都不可能实现。陈是官,娶的发妻绝对不允许是贱籍或是她这样一个青楼女子,要不然,衙门连结婚的文书都不会开具,所以,她根本就会去奢求这个,更不会为这个而有什么想法。
“不过,四娘你放心,我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妻子看待的,只是不能真正的婚娶与你,这是我感到愧疚的地方。我方才说起卢卿儿,是想对你说,我将迎娶卢卿儿为妻。”
封四娘一听这话,明显有些不适从,她倒是不为陈即将娶妻而感到不悦,这本就是迟早的事,正妻之位迟早是他人的,但卢卿儿为正妻,她是真怕的,别说她一个妾侍,长安城里的那些纨绔子弟们,就没少挨过卢卿儿的打。像崔宏曦这种到处惹事的人见到卢卿儿就跟耗子见了猫似得,躲都躲不及,可想而知这卢卿儿有多吓人。
愣了半天神之后,封四娘才慌忙问道:“陈郎为何敢娶她?难道陈郎就不怕她....”
陈抬手摆了摆,随后叹息一声道:“你可知我为何着急将你纳进门?那便是,卢卿儿必将进门,这婚事乃陛下旨意,说实话,估计卢卿儿也不愿,可她一但进门,不管如何,她都是正妻,我再纳你进门,万一她不愿,我又当如何,所以,我才着急着把你纳进门,我打算三天便正式纳你入房,日子我看过,还算不错,这两日你便准备一下,到时,也会有客人过来的。”
对于何时被收入房,封四娘只能听陈的,毕竟按照官方的说法,她已经是陈的妾侍了,但一听到有客人会过来,封四娘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很多人纳妾直接收入房便可,要操办一番的虽然也大有人在,但毕竟是少数。
“妾身知道了,会听陈郎你的安排。”
陈点了点头后,又开口说道:“至于卢卿儿,四娘不用担忧,届时我会和她谈及你的,她不会找你麻烦的。我还有其他事,就先去忙了,四娘你也累了,就好好歇息一下。”说完之后,陈便转身离开了。
陈还真的是事多,趁今天还有些时间,他还得赶紧去找媒人帮着去卢家下书,下聘,下礼,明后两天他还得亲自到卢家去一趟,商议婚礼的时间及安排。而他还要安排纳妾的事,这些可都是很繁杂的。特别是迎娶卢卿儿,他是知道这样的大婚是有多么的麻烦,当初李佑成婚时,他是知道整个过程的,光是准备就需要大量的时间。
陈纳妾,来的人也不少,这两年和他交往的官员可不少,虽然来的都不是什么要员,但至少人还是挺多的,也算极为热闹了,陈府内的布置还是不差的,到处都挂满了红绸和彩灯,就连封四娘这样没有娘家人的,陈也安排她进了鸿胪寺的礼宾院,再从那里把她迎进门,说到底,这就是一场有所缩减的成婚礼,基本还是按照大婚仪式来做的,陈给不了名义上的名分,至少在仪式上,他绝对不会缩减。
陈府门前,今天在这迎宾的是秦风和内卫别部主事赵方贞,这两人是被陈特意拉来的,这也没办法,府上除了几个侍女外,就没别人。好在秦风和陈是两隔壁,做这事也不会引人非议,至于赵方贞,他可是收了陈重礼的,自然他不会多说什么。
当南逸过来贺礼时,秦风赶紧上前接待,并亲自送他到了内院。南逸很多人还是知道的,知道他是李佑的幕僚,既然是李佑的人,那秦风这样热情也就不足为怪了。毕竟想要和李佑打好关系的可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