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逸没有说话,看着李佑喝水,等他的下文。喝了杯中的水之后,李佑说道:“别看太子三十多岁,在我眼中,还不如一个弱冠之年的男子,看来他这二十多年的太子是真的白当了,只是这回的教训有些大而已。他死定了,回头我会让苏洋再加把劲,在他身上捞些功绩出来。”
“阿郎,此事,你就真的敢肯定太子会没命,若是他本无事,你就不怕这样落井下石,真的害了他的性命?”
“他活不了,谁让他手上有哪些黑衣刺客呢,他们太过厉害,即便是皇帝饶了他,朝臣们和武惠妃也绝不会饶了他的,在自己最弱小的时候,还选择这样的反击,他也肯定是做好了赴死准备的。”
隔天的大朝会如期举行,大殿上,李隆基满脸疲惫的走上御阶,慢慢的在龙椅上坐了下来。待群臣山呼行礼后,只见他目光扫过堂下群臣,眼神有些阴霾,吓的不少大臣都冷汗直流,身子都不自然的佝偻着。
昨天夜里,在刺客刺杀皇帝的时候,他们中不少人并没有考虑先护驾,保护皇帝,而是争先恐后的逃跑。这些人心里也明白,他们的行为让皇帝愤怒,令皇帝心生芥蒂,所以,各自的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
这就是世家大臣的本质,看到皇帝面临生命危险,首先考虑的并不是什么忠君护主,而是自己的生命安全,能为自己主子赴死可没有几个,也难怪皇帝们大都宠信自己的宦臣。
在他们眼中,皇帝是朝廷的领导者,无论是谁当了皇帝,他们都不会介意。毕竟任何一个皇帝,都需要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的支持,而他们不管谁是皇帝,照样有官做。他们关心的,唯有他们自己的家族利益而已,至于谁做皇帝,并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问题。
李隆基对这些心知肚明,世家大族对于大唐来说,就是一颗毒瘤,可要想铲除这颗毒瘤,是极其不容易的。而且,对毒瘤动手,搞不好还会伤己伤身,所以,对待世家大族,既要利用,也要防范。
李隆基清了清嗓子,面色平静的说道:“昨夜之事,朕估计,你们都知道了吧,那就议一议,如何处置太子他们。”
昨夜的事情,确实出乎了大臣们的预料,都没想到太子竟然真的敢谋反,如今朝堂上的局面可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对于如何处置太子李瑛,分为了两派意见,一方力主以谋逆罪诛杀太子,另一方则是主张贬太子李瑛为庶人,永久圈禁。
对于太子,李隆基是想杀的,虽然身为一个父亲,面对自己的孩子,不太下得了手。只是出了这么大的事,还差点殃及了自己的性命,关键的是他没想到如今天鹰这帮人的实力会这么强,如果不杀李瑛,不管是他还是其他人都将面临威胁。
而把这样的一个不稳定因素留着,对朝廷也是没有任何好处的,至于为什么还要还要在朝会上商议,这是必须要这么做的,如果不在朝堂上弄出一个结果来,任由朝臣在私底下议论纷纷,任由此事在民间发酵传扬,对于皇室的颜面也是极为不利的,而且,这么做还能做到警示他人以儆效尤。
两派的大臣激烈争吵,喋喋不休,李隆基也心烦,他倒是想同意诛杀太子,可这个口他还不好开,他不能让人说他是冷血之人,不顾亲情,即便是此事为谋反必死之罪,他也不能即刻下旨,毕竟太子是自己的儿子。
他看到中书令李林甫就这么盯着地板不动声色,便开口询问道:“李相国,对于太子一案,你有何见解?”
李林甫听到李隆基的问话,他才立正身子,说道:“如何处置太子,本乃陛下之家事,不必问及于外人,由陛下自行决定便可,但陛下问及,臣有一言,那便是,可先废太子为庶人,再严查之,若还有不法之事,那便怪不得陛下了。”
他这话倒是正合李隆基的心意,也给了他一个台阶,于是,他顺水推舟道:“既然如此,那便如此办吧!”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下面群臣的反应之后,才又开口道:“高力士代朕拟旨,太子李瑛,本为上嗣以守宗庙,奈何其疏远正人,亲昵群小,善微恶大,罔自谋逆,废为庶人。朕受命于天,为人父母,凡苍生皆存抚育,况冢嗣乎,但及至此,深增惭叹!”
李隆基说完这道旨意,正准备宣布退朝时,忽然,有一位御史走出朝班,躬身禀道:“陛下,还有光王和鄂王他们一干从犯还未处置,望陛下圣裁决断。”
李隆基听完这话,也是血气一阵上涌,身子也不自然的僵住了,不过最后,他还是说道:“至于光王和鄂王,一同贬为庶人,其余人等,交由刑部和大理寺量刑定罪。”
兴庆宫,南熏殿内,李隆基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杯,都还没放到嘴边,想起刚才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茶杯也是一下子被他摔在了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都来逼朕,太子逼朕,群臣逼朕,现在连一个八品小官也来逼朕,真是胆大至极!”
在李隆基看来,太子是要处置的,也是要杀的,可光王和鄂王他还真是舍不得处置,真要把两人和太子一同处置,他也有些受不了,毕竟这可是三个儿子。
高力士让人赶紧收拾了地上的茶杯碎屑,重新又端过来一杯茶,举在李隆基面前,温和的说道:“陛下,气大伤身,何必与他们计较,上朝已久,陛下还是先喝口茶润润。”
看着眼前这个为他不顾生命危险的老人,李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