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瑶这话,李佑不禁的问道:“娘,如今孩儿也长大了,还望娘告知,我李家究竟出过何事?还有我爹到底是谁?”
如今李佑问起自己的身世,李瑶也顿时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之后她还是把事说了出来,毕竟李佑已经长大了,也是时候让他知道了,而她也想以此来告诫李佑,千万不要以身犯险。
“佑儿,娘其实并不叫李瑶,我的本名是李安彤,是大唐皇室宗亲。”
就只是这开头一句话,便说得李佑立刻抬头望向了母亲,脸上随即显出了震惊之色。
李佑原来就猜测过,在他看来,母亲应该是什么世家大族里出来的人,但他却从没想过母亲是大唐李姓皇室的宗亲。因为,无论如何,这几乎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看着李佑一脸震惊的表情,李瑶并没有停顿下来,而是继续说道:“为娘的祖上是李德良,是高祖李渊的从父弟,大唐建国之后,被封了新兴郡王。而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外祖父,李晋,不仅袭爵新兴郡王,而且因功还被加封为了新兴王,那时候,我们家是最鼎盛的时期。”
说到这之后,李瑶的话音变得萧索起来,声音也有些哀伤,“可惜,好景不长,尽管父亲劳苦功高,威名赫赫,但是他最终选错了人。”
李佑此刻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轮廓,听到母亲说到选错了人,他忍不住出声道:“外祖父跟了太平公主?”
李瑶挑了下眉,很是意外儿子的反应速度,她接着点头道:“是,你说的没错,当年太平公主势大,父亲就拥护了太平公主,后来之事,你也应该能够想到。当今皇帝率先发动政变,一举剪除了太平公主一脉,而身为太平公主一脉的父亲,自然被株连戕杀。当年为娘只有十岁,那一天,无数的士兵闯进家里,见人就杀,见人就杀……”
说到这里,李瑶的情绪已经有些激动了,仿佛那一幕杀戮的情景就在眼前一般,她害怕的捂着自己的脸,身子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李佑连忙过去搂住她有些颤抖的身子,轻轻的拍着母亲的后背,一边说着些安慰的话:“娘,您不用说了,儿子都能猜想到,不要再说了,娘!”
过了好一会儿,等李瑶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后,李佑才放开了她。并给母亲到了一杯水,李瑶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并没有停下述说,而是接着说道:“我李家八十多口人,当年却只剩下了我们姐妹三人,可最后,却只剩下了为娘一人。”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李佑担心的握住了她的手。李瑶微微摇摇头,继续说道:“事发之后,当今皇帝李隆基登基称帝,我们姐妹三人便被流放岭南,改为厉姓,永世不得身免。”
听到这里,李佑也听明白了,李隆基做了皇帝,自然是要对太平公主的余党进行清理的,母亲一家几乎被灭族,如今就只剩下了她一人,既然母亲是被流放的,那肯定是因为什么缘故逃出来了。
“娘,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这事,李瑶一想起来就有些哽咽,但她还是说了出来:“当年还未到岭南之时,妹妹便身染重疾,我们皆为流放之人,押送之人自然是不会多管的,依旧让五岁的妹妹每日赶路,最后....”
说到这,李瑶流下泪来,但她还是没有停下来,接着说道:“妹妹死后不到十天,姐姐在一天晚上,竟然也遭到了一个押送军官的凌辱,姐姐羞愤之下,趁人不备便自尽了,若非为娘当时还小,只怕也会遭受如此境遇。之后,我找到机会,从他们手上逃了出来,在山里躲了好几日才出了山。”
李瑶说到这便停下了,李佑见他情绪有些不稳,也没追问,直到李瑶自己调整了过来后,李佑才又问道:“之后的事情呢?”
“我被他人贩卖进了扬州的妓馆。”李瑶倒是说的平淡。可她这一句话如石破天惊,让李佑勃然变色,张大了嘴巴,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来,难不成自己是....
李瑶见儿子的神情,哪里还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嗔怒瞪了李佑一眼,解释道:“娘自然没事,当初被卖进妓馆时,娘才十岁。老鸨一心想要调教于我,让我顺从,我也只得随了她。在妓馆内待了五年之后,老鸨便开始让娘接客,为娘自然不甘心沦为娼妓,便找了机会逃了出来,意外被你父亲给救下了。”
“我父亲?”
李瑶点头道:“对,就是你父亲刘鸣栋在危急关头救下了娘。娘当时为了逃出虎口,慌不择路跳进了河,正巧被路过的刘鸣栋看到,被他救了。被他救下后,妓馆的老鸨带着打手就到了,他问清楚缘由后,花了数十贯为我赎了身,后来因为为娘确实无处可去,只得跟随他一同回了蜀中。”
“那我为何随了娘的姓?难道娘根本就不喜爱爹?”
李瑶微微摇了摇头,刘鸣栋她确实不算喜爱,后来虽然慢慢接受了,可谁知道刘鸣栋短命,会这么没了。
“当初,你爹在为娘看来,只有救命之恩,他也是有家室之人,说来也怪,慢慢的我竟然也能接受,成了他的外宅。谁知后来,他竟然被山匪取了性命,当时为娘已经怀了你,之后的事,你便清楚了。”
对于李佑来说,他并不是特别在意自己是谁的儿子,既然现在都清楚了,他也就没有再过多的询问了,就连自己父亲刘鸣栋是什么人他也没多问一句。
“娘,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孩儿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