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袁颌带回了消息。大殿内,袁颌躬身道:“陛下,臣已查知,太子这段时日与鄂王和光王确实走的有些近,前日还一同前往申国公府上饮宴,而参宴之人其中便有到洛阳奏事的安西副都护高仙芝和司农少卿皇甫惟明。”
李隆基听到这,已经是眉头紧锁了,高仙芝可是安西军里比较有威望与实力之人,就连他自己都很看重此人。皇甫惟明虽为司农少卿,但他确是河西军的人,这不得不让李隆基相信太子真的有结党之意。
李隆基没有表露什么,面色如常的对袁颌说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李隆基虽然没有表露出什么,但不管是袁颌还是高力士都知道,这事恐怕会对太子不利。但他们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太子传什么信,搞不好自己就会被拖累进去。
等到袁颌出道:“陛下,太子一向不与外臣来往过密,此事会否只是碰巧。”
他这话说的虽然很客观,但在李隆基心里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原因是高力士没有想到的,那就是李隆基认为太子有可能已经有些等不急了,因为他在皇位上已经待得太久了,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皇帝了。
“是否碰巧,朕心里清楚,大将军,此事不可外传。”
高力士一听便明白了,这是对他说的,这是在警告他,千万不能传消息给太子。“圣上放心,老奴决不敢外传。”
到了晚上,武惠妃总算找到了机会,她要在李隆基面前再加上一把火。
李隆基到了武惠妃这里,见她在铜镜前呆坐,便抬手示意内侍和宫女们退下了,脚步很轻的走到了武惠妃身后,原本还想给她来个惊喜,可当他一把抱住武惠妃的时候,才看见镜前的美人正在流泪。
这可是把他吓了一跳,他不知道是什么引得往日里笑颜常驻的爱妃这般模样。武惠妃拭去眼角的泪痕,告罪道:“妾身不知陛下前来,还望陛下勿怪。”
“出了何事,竟引得爱妃你暗自流泪?”李隆基揽着她的身子问道,语气中已经带着不悦了。
武惠妃摇了摇头,微笑着面对李隆基,只说了一句:“臣妾无事,还望陛下勿要担忧。”
她越是这么说,李隆基便越想知道,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小事,在一番追问下,武惠妃便给李隆基跪了下来,这可是把他给吓着了,武惠妃可从没有这样过。
“爱妃何故如此,你先起来,能有何事是朕都无法解决的?说,究竟发生了何事?”这时的李隆基已经有些心浮气躁了。
“陛下,臣妾听闻太子等人斥责陛下,说陛下是因臣妾才冷落他们母子,本无意告知陛下,可谁知相传他们竟然阴谋结党,还要加害臣妾母子,臣妾害怕。”说到这,武惠妃已经有些哽咽了。
但她还是接着又说道:“臣妾乃武氏之人,多为朝臣诟病,清儿更是不敢多有僭越,生怕朝臣们说他依仗臣妾之宠谋夺太子之位,过的也是如履薄冰,如今听到这种传言,臣妾不知道该如何了。”
见美人流泪,李隆基是真的有些愤怒,但他还是没有失去理智,问道:“此话爱妃是听谁所言?”
武惠妃依旧梨花带雨的啜泣道:“臣妾是听杨洄所言,他与太子他们走的有些近,无意之中探知的。”
李隆基这下算是被点中了穴位,他怕的就是太子结党有所图谋。如果换做是他人说太子结党搞什么图谋,李隆基还真不一定信,但现在,事已经比较明确了,如今他想的便是废立太子。
“爱妃勿要忧心,此事朕定当好生处置的,绝不会让人对你们母子有所威胁。”
武惠妃见李隆基说话的语气已经有些狠厉了,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随即便笑眼微笑着望向了李隆基,更是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
次日,李隆基便召了张九龄,裴耀卿,李林甫相询,所询之事当然是废立太子。这可是把张九龄和裴耀卿给惊住了,他们根本不知道李隆基是为什么要打算废掉太子,而废太子这事太大,并不是说废就废的。
李林甫不敢多言,而这事也不需要他发言,他就等着张九龄自己发话了,他很清楚李隆基问及此事是下了一定决心的,并不是什么犹豫不决才召了他们三人来问这话的。
裴耀卿也很清楚一点,结党之事向来遭忌讳,如今太子被扣上了这么一顶帽子,这可是很难摘下来的,即便保住太子位,太子以后也很难受到皇帝的信任,至于保下太子的话,他还是要说的,他正欲开口,已经有人说话了。
张九龄一听李隆基要废太子,便立刻反对道:“圣上不可轻废太子,陛下登基近三十年,太子诸王也俱都不离深宫,每日均受陛下之教诲,天下人也俱都庆幸陛下享国久长,子孙繁茂。如今,太子并无甚大的过失,陛下为何要听信谣言,仅凭猜疑便要废黜太子。况且太子乃天下之本,不可轻动,以往历朝历代都有废太子导致社稷动荡之例。由此便可观之,废黜太子不可不慎重。今日陛下必欲废太子,臣不敢奉诏!”
裴耀卿也是说道:“陛下,张相之言臣复议。”
李林甫倒是没有多言,就看着这事的发生,这时候可是要明哲保身的,再说,他已经揣测出了李隆基的心思,又何必多言呢。
张九龄的话是真把李隆基给噎住了,废太子之事如今并没有实据,即便他有心废黜,但总得要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才行。张九龄的话让他哑口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