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奉陈醉之命接手稽查司,阿九便独自上路来到炎都,联络上以唐天豪为首,奉命潜伏在炎都的稽查司众人。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固然有不容易引人关注的优势,但也有难以服众的劣势。
所以一接手稽查司,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人立威。
这个被阿九盯上的倒霉蛋儿便是新任大赵将军,上任以来一直针对稽查司旧将大肆搜捕的程白象。
陈醉离京前做出布置,安排稽查司总旗以上官员诈死瞒名潜伏下来,总旗之下编名造册,辞官遣散藏入民间,把一个偌大的稽查司衙门弄成了一副空架子。但其实这股力量是被抱天揽月楼接手养着了。
赵俸炆称帝后,加封魏无极为魏王,稽查司魁首大将军是不能再做了,于是就在魏无极的主持下重建稽查司,并把自己唯一幸存下来的弟子放到了那个位置上。
这鳖孙上任以后便招募江湖各派高手,针对稽查司的老人儿展开残酷血腥的诛杀行动。着实造成了极大破坏。
决定刺杀程白象之前,唐天豪为首的三十八个大档头都表示反对。他们认为程白象寸步不离炎都,而在炎都行动的风险太大,成功的机会渺茫,所以不值得冒这个风险。
阿九当时未置可否,却在某一日,忽然单枪匹马在炎都大街上突袭了程白象的车驾。先以威力惊人的九尾涂山法相迷惑众生,而后用黑龙索当街取走了程白象的人头。
稽查司是一个凭实力说话的地方,正所谓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此战过后,唐天豪等人对阿九的战力心悦诚服。从那以后阿九便树立了威信,算正式接手了稽查司大权。
“恕你无罪。”阿九吩咐道:“但说无妨。”
唐天豪推却不过,略作思索后沉声道:“末将以为,若无特别变故,此战我大赵必败!”
阿九歪头看着他,未置可否,又问道:“何以见得?”
“贼军势大,人多势众;统兵者候裕同是当代名将,卫公不在朝中,西赵军方无人能与之比肩;高端战力对比,我军无人能与泓又大天师抗衡。”唐天豪直言不讳道:“为今之计,首先应尽量去破坏贼军的粮草辎重,其次传书朝廷,在靖州武威关设置第一道防线,派一位老成持重的将军主持,收缩防御为主,延缓贼军西进。”
“没了?”阿九不大满意,白了他一眼,道:“你在赵俸侾军中混了那么多年,天天大骂朝廷不会用人,然后给你个机会发表看法,你就想到这些?”
“当前最重要是无论如何想办法联络上卫公。”唐天豪并不介意,续道:“局势险恶,只有卫公亲率护城军,才有机会一战!”又道:“现在朝中勋贵集团把持朝纲,大将军岳恒被打发到西北主持军政,老宰辅有心无力掌控不了朝局,以司旭飞为首的青年将领占据了军方主导权,眼下除非卫公回归,否则朝中无人能阻挡这些眼高手低之辈去以卵击石。”
阿九道:“陈大哥为了我姐姐的事远走玄天宗,之后就不知所踪了,暂时抱天揽月楼听风司那边也没有消息,指望他等于远水解不了近渴,最后一次联络,他留下的消息说,郦凤竹已经回到落日城主持大局,皇帝陛下得到了天机楼的支持,便等于是顺应天命,这还不够?”
“纵然天命所归,也难说对方没有逆天改命的神通。”唐天豪道:“前些时炎都突发大地动,全城巨震,民居多有垮塌,黑云遮天数日,听风司的谍子见到黑龙向东盘空而走。”顿了顿,又道:“当下南陈正对东蜀女儿国用兵,末将所虑者此举是泓又大天师与南陈高祖达成某种协议所致。”
“已经查实了,的确是黑龙帝驰援五凤池。”阿九道:“每个人都有绕不过去的坎儿,镜空月的麻烦就是黑龙帝的死穴,这老头一走,却给了泓又大天师机会窃走了赵氏的龙脉皇气,竟籍此一下子收服了九府十七郡,连东路军统帅候裕同都甘心情愿效命,咱们的人还打探到魏无极正在闭关修炼圣剑王朝留下的圣心皇极功,火教卫青红传讯说这是昔日人间界第一玄功,奥妙非凡,若修习有成,甚至可以越级挑战天人强者。”
“候裕同手握东路边军,大权在握,完全具备了割据一方的资格,而且他本就是停在超品巅峰多年的强者,等闲好处绝难入他法眼。”唐天豪道:“除非泓又大天师能在修行方面给予他无法抵挡的诱惑。”
“大约就是这样。”阿九道:“听风司方面掌握的消息,最近这段时间先后宣布归附朝廷的九府十七郡,也都有新的强者出现,除了天地堂八十年底蕴外,多半是赵氏龙脉皇气和昔日天师堂传承的圣剑玄功在发挥作用,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虑者是泓又大天师和陈师道两个早有勾结,毕竟陈师道与天地堂之间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唐天豪道:“可笑司旭飞等无知小儿,还在那里自诩天命,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一战定乾坤。”
阿九看着下方正在通过的大军,军容整肃,杀气腾腾,黛眉微蹙,道:“现在咱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就看郦凤竹这天之骄女有没有本事挡住泓又大天师,稽查司接下来的任务是全力破坏对方的粮草辎重,另外诸位行事不必勉强,在我回来以前,只需做好分内事即可,至于此战最终成败功过暂时也只能看郦凤竹的本事了。”
“九大人这是准备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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