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掌教!”
俢哲忍无可忍,弱弱道:“汝狂悖!”指着云空寂想丢几句狠话,却又摄于对方威名,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修大人,你好大的官威。”云空寂大手一挥,大殿内气氛为之一肃,他环视众人,语气缓和道:“太子殿下怕是对我玄天宗有了什么误会,否则岂会纵容如此荒唐的要求?”
俢哲环顾左右,大光明教这边够资格入殿列席的强者一共十六名,对比来说坐镇主场的玄天宗一方明显占据优势。
他奉令传旨,陪同奥利奥来到龙首山,确有削一削玄天宗气焰的意思。只是面对这强者如林的阵仗,他一个文官在强弱局势不明的情况下,着实不太敢跟云空寂当场反目。
“云掌教,太子监国的旨意是准许奥利奥教主在玄天宗任一道场选择其一作为传教根基所在,旨意中并未规范具体哪座山门,此乃奥教主个人的想法,本官以为,奥教主既然投身南陈,便是南陈子民,大光明教与玄天宗一样都是南陈境内的江湖教派,理当享受同等权利,龙首山道场虽是玄天宗经营多年基业,却也是南陈江山的一部分。”
“本座听明白了,修大人的意思是,我玄天宗既身为南陈子民,龙首山便不是法外之地,所以理应给这个奥利奥一个平等竞逐的机会?”云空寂道:“本座以南陈护国大宗师的身份请问你,这是南陈高祖陛下的意思吗?”
俢哲微微额首,道:“那炼锋城主曾在西赵讨伐炎都的檄文中写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本官以为此话说的极对,龙首山在我南陈江山境内,自然不该成为法外之地,陛下赋予太子殿下监国重责,将此事全权交给太子殿下处置,太子殿下的旨意当然可以代表陛下的意志。”
云空寂点点头,道:“老夫懂了。”转脸看向陈醉,道:“陈师弟,你可听懂了?”
陈醉道:“师兄是南陈护国大宗师,这又多了一位保国大法师,南陈高祖皇帝一手托两家,到底谁才是国教正统,看来只有凭手上本事见真章了。”
云空寂道:“师弟传承玄感师叔衣钵,身为玄天北宗教主,道场基业在西赵野老山,今日山门总舵之事不过恰逢其会,按理说本不该由你出头,奈何师兄我数日前刚与夜魔城主和明月庵主等人交手,身上还有些不便......”
“且慢!”俢哲听到这里摆手打断云空寂的话,盯着陈醉问道:“这位陈姓教主,你的山门道场在西赵野老山?”
“不错!”陈醉点头,道:“家师云玄感,本座就是西赵卫国公陈醉!”顿了顿,又道:“也是玄天宗北宗教主。”转脸看向云空寂,问道:“师兄,我回答的可还得体?”
云空寂微微额首,道:“师弟在北,愚兄在南,你我虽不同国却同宗。”
“云空寂!”俢哲按捺不住大声喝问道:“你这究竟是何意?”
“本座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云空寂安坐不动,眼皮微微抬起瞥了俢哲一眼,神光一闪,强如实质的精神能量照进这位礼部侍郎眸中,俢哲顿时手按当胸,哇的喷出一口血来。云空寂又道:“先有江湖再有玄天宗,我玄天宗屹立当世的时候,这龙首山上还没有写下南陈北赵的名字。”
俢哲心中绞痛,咬牙切齿口不能言,指着云空寂老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反了!”
“修大人言重了。”云空寂道:“不过是借今日之事向朝廷表明我玄天宗的立世原则罢了,玄天宗处江湖之远,从来对庙堂征伐没有兴趣,龙首山在南陈境内,玄天宗上下自当奉南陈朝廷为正统,而北宗在赵境,自当奉西赵朝廷为宗国,除此之外,我玄天宗龙首山和北宗野老山道场之内的事,就不必劳烦朝中诸位操心了。”
奥利奥走到俢哲身边,探出一根手指对着他额头一点,一道白光射出,俢哲顿时好过了很多。
“什么叫不劳费心?”俢哲平复呼吸,不敢再去看云空寂,低头问道:“您可还承认玄天宗是我南陈高祖陛下亲封的国教?”人怂话却不怂,这句话中隐含着如若不承认,便等于拒绝了高祖陛下之意。那便只有刀兵相见了。
“意思是,这是我玄天宗与光明教宗之间的江湖教派之争。”云空寂道:“玄天宗分作南北两宗,山门内只讲江湖道的规矩,陈师弟身为北宗教主,在这山门内与本座位份相当,理当以宗门弟子身份为宗门出头,离开山门才是炼锋城主西赵卫公,朝廷要捉要杀,本座绝不干涉。”
“这么说来,护国大宗师还承认玄天宗是南陈国教?”
“自然是要认的。”云空寂点头道:“龙首山曾拒绝过北赵礼宗的大兵压境,云某虽不怕刀兵相见,不过老夫与南陈高祖毕竟师徒一场,若朝廷能容我龙首山这方寸山河为法外之地,本座当然不愿师徒反目。”
这便是画地为界的意思了。
这么大的事情俢哲不敢正面答复,只好暂时搁置,话锋一转道:“朝廷也不希望因此事与护国大宗师之间生出嫌隙,只是大法师既然看中了龙首山道场,光明教与玄天宗同为南陈境内忠于朝廷的教派,手心手背都是肉,朝廷又有旨意在先......”
“那就不妨按照江湖规矩办!”云空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