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北院的路上,陆昭宁的心事招摇了一路,扰的她不得安宁。
从她被苏清跃的师父高天宇收留时,就一直叫苏清跃师兄。
表面上,一个是北院主,一个是掌门,两人互为同门师兄妹。
可实际上,陆昭宁第一眼见到苏清跃,便沉沦在了他的风霜之中。
从那往后,陷入情网,不可自拔。
红尘滚滚,一个情字,困住无数痴人。
就算她是飞霜院的北院主,掌管西临北边之地,也逃不过一个情字。
她曾给过他许多的温柔,最终换来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再多柔情似水,终究比不过夏梦秘宗派传人的身份。
她说着说着,悲上心头,将米淑倒好的米酒一饮而尽。
只要醉了,那些伤心事就能离她远去了吧。
米淑站在一边,看着主人憔悴落寞的模样,不禁心疼起来。
“院主,您若不开心,便早些休息吧,我让厨房去做几份您爱吃的饭菜,调节一下心情如何。”
“不了,我没胃口,不想吃。”
浓烈的酒将她的脸熏红,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
在米淑的搀扶下,陆昭宁躺在房间里,静静的睡着了。
门外的米淑叹了一口气,看着主子伤心难过,她的心中也多了几分阴霾。
忽然间,门外的守卫传来了一封信。米淑见陆昭宁在卧房中休息。便替她收了。
陆昭宁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米淑送上信封,陆昭宁打开后,扫了一眼,便湿了眼眶。
“明日午时,飞霜院苏掌门与秘宗派夏梦在飞霜殿成亲,还请北院主陆昭宁务必参加。”
红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化为了利刃,直挺挺的刺向她的心中。
她似乎听见,血滴落在纸上的声音。
纸上的黑字,被血液染红。
红色蔓延出信封,整个房间都被浸染成了红色。
她的眼睛,除了红色,什么也看不见。
米淑见陆昭宁失了魂一样的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便轻声呼喊她的名字。
“北院主?”
陆昭宁没有听见米淑的呼唤,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红色的房间,红色的床帘,红色的蜡烛。
红色,是个喜庆的颜色。
明天苏清跃的寝宫,也是红色的海洋吧。
但,红色,也是血液的颜色。
“北院主?!”
米淑又唤了一声,陆昭宁瞥了她一眼,又看向手中的信封,眼中满满的杀气,仿佛要将一切撕碎。
红色的信纸边缘被她捏的皱巴巴,捏紧的拳头,骨节都发了白。
米淑看出院主现在心中憋着一股怒气,猜她是为了苏清跃大婚之事而生气,便试探着问道:“院主,怎么了?”
“没怎么。苏掌门明天大婚而已。”
陆昭宁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心情。
“苏掌门和那个女人,只是假戏而已,他们才认识第一天,怎么可能会有感情。到时候灭了天煞,两人说不定就分道扬镳了。”
米淑安慰着陆昭宁,想让北院主的心情好一些,不要让怒气伤了身子。
将信封放下,经过米淑的劝说,她的脸色好了许多。
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和悦了不少。
陆昭宁想了想米淑说的话,他们两个人,才认识不久,结婚只是为了对付天煞。细细想来,这中间,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待灭了天煞后,两人说不定就分道扬镳了。
她决定继续观察,如果有不对的情况,可以……
陆昭宁的嘴角扬起了一抹不为人知的笑。
“米淑,做几个我爱吃的小菜,我今天晚上要好好吃一顿,明天我要好好打扮,去参加他们的婚礼!绝对不能输给夏梦。”
“好!”
米淑见陆昭宁心情大悦,立即吩咐厨房做了几个精致的小食。
白天接到消息的那一刻起,飞霜院从上到下的人就忙个不停,直到半夜,才把大厅和婚房布置的像个模样。
大红灯笼高高挂,门楣上挂了红色的彩带,窗户上贴满了囍字,眼看婚礼布置将成,苏清跃站在殿外,望着满园的红色,心中没有任何触动。
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也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
每当他看到陆昭宁对他宠溺的眼神,他都在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让一个人能够对另外一个人流露出那样的神情。
小时候,他的师父高天宇一直告诉他,每个人都有七情六欲,一个人只有控制住自己的情感,才能跳出渺小的世界,俯瞰整个人间。
经书也告诉他,做人要六根清净,四大皆空。
他从小被当成掌门接班人培养,高天宇对他的要求极其严格,除了练功以外,不允许他有其他的心思。
所以,他从小就把所有的感情压制在心里,从不露出表面,久而久之,他学会了冷漠,仿佛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都与他无关。
连负面的嫉妒和自私都和他沾不上任何关系。
他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冷漠如冰霜的表情。
夏梦在房间里睡觉,陌生的床让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已经入夜许久了,可苏清跃依然不见踪影。
月色透过窗子上的贴纸,在地下映出了一个囍字。
明天要结婚了。
一想到这里,夏梦兴奋的睡不着,一个鲤鱼打挺,她迅速的起身,出门寻找苏清跃聊天,问问他对于明天的大婚有什么感想。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