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橙蓦然睁大了眼睛,只觉浑身一片冰凉。
一只手从眼前覆盖而来,随即,脖子上传来一个细锐的刺痛。
发生了什么,许灵澈,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她的脑袋立刻晕了起来,恍恍惚惚的低头望去,就看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两个交叠摇晃的重影。
那是……一根针管。
哧啦一声,苏橙搭在栅栏上的手滑了下来,整个人失去了意识,往后仰去。
面前,许灵澈将扎到她脖子上的针拔了出来,随即伸手过去,揽住了她的背,没有让她倒地。
那双灰色的眸子,眸色安静的望着眼前那张毫无意识的清纯小脸。
片刻后,许灵澈没有说什么,将苏橙从栅栏的里侧拦腰抱了出来,从海原福利院离开了。
……
晕,仿佛有种沉睡了许久的感觉,整个人的身体都不是自己的,没有办法自由的控制。
面前,是一片黑暗,只有些许零碎的不成章的话语从旁边传来,朦朦胧胧,似乎隔着咕咕作响的水声。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这可能会对她的大脑产生不可逆转的影响。”
“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你只要回答我,等她醒来的时候,是不是什么都忘了?”
“理论上来说,会产生一定程度的记忆错乱,需要加以心理暗示和催眠。”
“这就可以了。”
那个低砾的声音最后平淡的说了一句,随即一个冰冷的触觉从脸颊上传来。
苏橙想要努力的睁开眼睛,可是却完全失去了控制力,连同大脑都是冰冷而混乱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应该在海原福利院等着慕笙过来吗?
对了,那个时候来的不是慕笙,而是许灵澈,然后他和自己聊了一会儿天,聊的是什么呢……头好疼,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不行,自己还要去找慕笙,和他和解,然后和他结婚。
他们已经约定好了,今年的七月,在自己年满二十岁的时候,就举行婚礼啊。
诶,不是,那个和自己约定了要结婚的人,叫什么名字来的,他长得什么样……
脑海里,那张俊美的面容缓缓的淡去,只剩下无尽的恐慌。
“啊……”
苏橙感觉自己突然叫出了声,随后,眼睛就这么睁了开来。
“你醒了?”
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低砾的嗓音。
她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清晰的视野中,入眼,是一大片彩绘的天花板,刻着银金色的浮雕,有种欧洲中世纪的风格。
视野往下移去,紧紧攥住的手里,握着的是丝绸的被褥,连同起伏不定的胸前,也盖着薄薄的丝绸毯。
“呼……呼……”
苏橙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就看到旁边伸过来一只修长的手,随后,一块温热的湿毛巾搁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伸过来的那只胳膊挽着素色的休闲长袖,露出来的半截小臂白皙结实,收回时,五指简单的并拢,却轻曼如同一个优雅的动作一般。
苏橙忍着身体的不适,从床上坐了起来,扭头,朝床边望去。
床边,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他的头发有些微长,发色很浅,五官长得比寻常女孩子还要精致,却丝毫没有阴柔的感觉,而是一种分不出性别的美。
“嘶,请问你是……”
苏橙只觉太阳穴一疼,抬手按着头侧,朝那个年轻男人露出了陌生的神情,有些困惑的开口问道。
许灵澈坐在床边,默不作声的抬眸望了一眼苏橙脸上的懵懂和疑惑。
“怎么?发烧烧糊涂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收回了目光,伸手将从她额头上掉下来的湿毛巾拿了回去,朝她轻笑了一声,开口问道。
“我,发烧了?”
苏橙捂着作疼的脑袋,闻言,朝许灵澈疑惑的问道。
然后,她就看到许灵澈点了点头,将毛巾搭在了盆的边沿,朝自己望了过来。
“你前几天出去淋了雨,回来之后便一直发烧,高烧不退,烧了两天两夜,一直在说胡话,直到今天才醒过来。”
床边,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语气里带着关切。
然后听在苏橙的耳朵里,她依旧没有任何的记忆。
“但是,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我是谁,还有你,你又是谁啊?”
她皱着眉头,记忆空落落,只觉得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一想,就大脑发疼。
“是吗?那大概是前几天,有人袭击了我们,那个时候你被其中一人手里的棍子打到了脑袋的原因。”
许灵澈闻言,望着苏橙的脸色露出一抹担忧和自责,朝床头坐近了一些,朝她开口道。
“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临时出去替你买吃的,你也不会被家里的人抓到,为了逃脱被人伤了脑袋,现在是不是很疼?”
他一手搭在了苏橙搁在被子上的手上,说着,另一只手摸了摸苏橙的额前。
“嘶……疼”
被他这么一触碰,苏橙突然感觉到一阵刺疼从额角传了过来,她伸手轻轻的摸了摸,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之所以觉得头疼,是因为额前受了伤啊。
“家里的人……袭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脑一片混乱,感觉到似乎要抓到一点儿记忆的碎片,却又立刻断了神经,苏橙头疼欲裂,只能抓着被子,朝面前的这个年轻男人咬牙问道。
“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
许灵澈望见苏橙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