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故事?”
院长走到了床边坐下,靠在了背后的枕头上,闻言倒是有些意外,不过依旧是脸上带笑的望着他。
“你说吧,我不嫌麻烦,像我们这种老人家最爱听的就是故事了。”
婆婆笑眯眯的朝他道。
乔北海对上院长亲切的目光,那双星眸里的眼神有些复杂,唇边轻轻笑了笑后,随即收了起来。
“您还记得我下午说的那位夫人吧。”
乔北海站在床边,月光打在了他的背上,星眸低垂,看不见他眼里的神情。
“记得,是她收养你,她是个好人。”
婆婆闻言,点了点头,回道。
“其实,我要说的,就是关于她的一个故事。”
少年的声音接着传了过来,嗓音清朗,语调却平缓低沉,院长婆婆靠在床头,脸上的神情不由得认真安静了下来。
“她,也就是我的母亲,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请过国内外有名的医生看过,都一直没有治好,原因一个是早年伤了身体,久治不愈,还有一个,就是心情郁结,难以纾解。
母亲在二十岁的时候,曾经和一个男人有过一个孩子,但是当时两个人的事情受到了家族的抵制,因为那个男人身份地位太低,配不上我母亲。
但是母亲还是不顾家族的意思,在那个男人离开的之后,还是强行把孩子生了下来,她的身体,就是那次生产落下来的病根子。
之后,母亲把那个孩子放在了一个地方,遵循家族的意愿,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了,那个人对她很好,两人生活的也很幸福。
可是,再没有什么能比的上她的亲生孩子重要,这些年,她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亲生孩子,甚至为此,还不惜领养了另外一个和她几乎同名的女孩,只为了以一解心中的相思之苦。”
乔北海站在那张白色的病床前,话说的不急不缓,然而,垂在身侧的手却已经不自觉的捏紧了起来。
“你,你说的那,那位夫……”
对面,院长婆婆靠在床头,那双原本安静听着他说话的眼睛,已经瞪得无比的圆,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样,气息虚弱的开口问道。
“我说的是谁,难道院长不清楚吗?”
没等院长婆婆把那句话说完,乔北海就已经率先开口。
“我母亲的名字,叫白初沅。”
白初沅……这三个字,就像是一道炸雷落在了院长婆婆的耳边,那张枯瘦的脸就像是被抽掉了最后一丝生气,连眼珠子都震颤的不动了。
十几年前的那段回忆,此时无比清晰的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那时候,她的身体还很健朗,步履生风的推开了招待室额门,就一个穿着素雅,但一眼看上去身份就很高贵的女人从椅子上起身,朝自己望了过来。
“您好,我叫白初沅,白色的白,初次的初,沅是三点水加一个元,我是来找我的女儿的。”
她的声色自己还记得很清楚,轻柔,舒缓,就像是雨打青瓷,和现在的萌萌一模一样。
“我还没说那个和她女儿几乎同名的女孩是谁,不过想必这件事,院长应该比我更清楚。”
面前,乔北海的声音接着传了过来,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院长婆婆浑身一颤,再度望向站在床边的这个少年时,迷茫的眼神渐渐清澈起来。
这个小伙子,他,他是白初沅的儿子!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婆婆下意识的喃喃道,声音已经不像是个人声了,就像是从破风扇里吹出来一般。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白初沅的儿子会站在自己的面前,来和她揭穿这一段事情。
“还用再装下去吗?院长。”
乔北海眸色冷冷的望着面前那个都不敢抬头看自己的老人,冷冰冰的开口道。
“乔梓梦,原名吴梅,是吴双喜和冯茜的女儿,你的孙女。”
此言一出,院长婆婆躲闪的眼神狠狠的颤了一下,嘴唇发抖,连同搁在被子上的手也攥紧了起来。
所有的一切,被封藏在尘埃里,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现在全都被眼前的这个少年给知道了。
“你,明明知道苏橙她就是我母亲一直在找的女儿,但是你把她藏了起来,把自己的孙女推了出去,让我父母收养了她。
而你的孙女做了什么?她在苏橙的房间里放了一把火,害的她失明了那么多年!
我母亲对她那么好,居然是在养着一个害了自己女儿的人!”
乔北海说到这儿,往前猛地跨了一步,神情气愤的一掌拍在了床头摆着的一张桌上。
桌子上还有苏橙昨天给院长婆婆买的夜视灯,被他的力道震得一歪,咕噜滚到了地上。
“是你,你把两个人的人生互换了,就是为了你的私欲,你想要让你的孙女过上好日子!
你害的苏橙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她每天过来看你的时候,你有什么脸面面对她!有什么资格享受她的孝顺!”
乔北海怒不可遏的大声道,这些天积攒下来的怒火,终于在今天晚上和院长对质的时候爆发了出来。
其实,根本不需要他逼问什么,院长的表现已经能够说明一切,那就是他所推测的,全部都是真的。
“别说了,别说了……”
院长婆婆捂着耳朵,痛苦的朝他祈求道,心里的愧疚翻墙倒海,已经让她几乎都要承受不了。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