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我的错?”
冯心缘突然声音大了起来,抬头直视着叶章衡,语气里终于有了怨气。
“是我的错,所以才被会应婉容那个小三找上门,还被她撞残了两条腿?是我的错,所以现在都已经五十多岁了,还要当一个离婚的女人?”
她说着,两眼泛起了一抹泪光,用力,从牙缝里迸出了这么一句。
“不,这都是你叶章衡的错!”
“啪!”
回应冯心缘这一长串质问的,是叶章衡扬起的手,猛地在她的脸上抽了一巴掌。
脸,偏到了一侧,冯心缘第一次被人打了一巴掌,还是被自己的丈夫打的,一种陌生的疼痛和耻辱从被打的脸上传了过来。
“心缘,我还以为你心胸宽阔,和应婉容那个泼妇不同,没想到,这些年你一直因为应婉容的事情对我心有怨恨,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她没抬头,只听到对面叶章衡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浓浓的失望,和冷冷的语气,再无半点前几天的温柔。
“我只有两天的时间,我给你今天一天的时间考虑。要是我身败名裂,公司破产,你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叶章衡从藤椅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裤腿,低头望着坐在轮椅上的冯心缘,想了想,这个婚能不能离得了,还得看冯心缘愿不愿意,语气稍微软了一些。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是守着那个红本子过的清贫,还是和我把婚离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变的住在这儿,继续当你的豪门夫人。”
在叶章衡的心里,他从来不懂为什么女人会把一张结婚证看的这么重要。
不管是应婉容还是冯心缘。一提到没有那个红本子,她们就像是被碰到了逆鳞一样,以前再怎么温柔的人都能立马变成怨妇。
眼下自己都麻烦缠身,他也懒得想原因,只是给了冯心缘离婚后的保障,也就是她还是继续住在叶家,之后就转身离开了佛堂。
佛堂里,炉鼎中幽幽的檀香还在往上飘着,在叶章衡走后,室内重新静的连空气似乎都不流动。
阳台上,冯心缘坐着轮椅,双手垂在膝盖上,手里还拿着修剪花枝的剪刀。
那张不施脂粉的脸,有一侧红了起来,她眼里浮浮沉沉了一会儿,突然神情激动的转过轮椅。
“叶章衡,我再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奢望了……”
拿起剪刀,泄愤般的将那些茉莉花胡乱的剪了一通,冯心缘丢了剪刀,声音阴冷的自言自语道。
……
河道边,某处破旧的出租屋里
打开的老式电视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夹着杂音,连同屏幕上的画面也带着雪花。
屋子里弥漫着浓厚的烟味,一个男人背对着电视,坐在凳子上,正拿着一个锉子,锉着手上拿着的一柄锥子。
李振南已经在这里待了差不多一个月,这是那晚车里的人给他安排的住所,很简陋,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
但是那人让他住在这儿,他就真的在这儿住了这么久,没有一点怨言。
困了就睡觉,饿了就去下面的排挡吃饭,这里住的都是打工仔,或者是有点前科的混混,没人注意到李振南有什么不同。
那锥子是他从五金店里买的,没开刃,他这些天没事,一直锉着,现在已经锋利到对着光一照,都泛着刀刃的那种光。
“嗡嗡”
这时,放在桌上的那只老式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李振南浑身一震,两眼缓缓的抬起,看到桌上的那个手机当真响了,便顾不得手上的锥子,把它往地上一放,连忙跑到了桌边。
拿起手机,放开手机盖,按下了那个绿色的接听键,他将手机搁到耳边,声音有些激动的喂了一声。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手机那边的人开口道,语气平淡,毫无感情,就像是在联系一个修管道的工人一样。
“我,我在你给我安排的地方住着。”
李振南激动的舌头都打了结,回答完后,忍不住喃喃道,“我等了这么多天,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我联系你,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废话,”对面那人似乎顿了一下,接着淡淡的道。
李振南脸上的激动一僵,那张阴厉的脸上居然还露出了些许受伤的表情,语气也低了下来。
“这次是什么事?还是对付叶家那个私生子?”
“不是,这次我要你对付的,是他的老子,叶章衡。”
手机里,传来了那人一字一顿,清晰无比的声音,李振南像是没有听明白,愣了一会儿,反应了过来后,脸上的激动比接到电话的时候更加剧烈。
“你,你的意思是……”他喃喃的道,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是的,我要让你动手的人,就是叶章衡,这些年你不也恨死他了吗?而我现在,也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