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阳城下,林依白静静的看着这高达十丈的城墙,思索着明日应该怎样攻打商阳城。商阳城上,吴物和张知水一脸郑重的看着城墙下无边无际的流民大军,思考着明天该怎样抵挡。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张知水看着城下,不由的从心底冒出这一个句子。未来到底有多少可能,张知水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到远方。
商阳城高耸的城墙阻挡着野心家的野心,保护着商阳城内部的百姓。百姓们都知道如果让流民们攻破商阳城,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的备战,暂时与张知水无关。张知水素来对这些事物不感兴趣,自然一切都有吴物来调度。虽然这样,张知水还是来到了城墙上,张知水站在城墙上,整个人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
人,无边无际的人,张知水却并不惊讶,前世春运,张知水自然见到过比这还多的人,只是这一辈子却是没见过这么多人。
人群虽然衣缕破败,但精气神很足。在张知水的意识感应之中,冥冥之中,城墙下是一只残忍的黑狼,张着大口,朝着商阳城嘶吼着。
……
第二天,无边无际的流民大军朝着商阳城进攻,一个接着一个,蚁附攻城,流民们带着土块一点一点的累积着商阳城东门土地的高度,当然,也有西门的流民在挖掘隧道。
城内的士兵持着长枪,枪头寒光闪闪,不断痛饮着流民的鲜血,不时有功力超高的武者掀翻云梯,给流民带来死伤。滚石,热水,金汁,各种守城的手段在城墙上上演。
不断有人死去,死在城墙上,落得个全尸,落在城墙下,粉身碎骨,不少流民们躺在城下呻吟,惨烈的叫声击碎了不少人的野心,攻城在进行中。
一天又一天过去,渐渐地,商阳城城下染上了一层暗红色,这是生命的颜色,也是血液凝固的颜色,这些颜色滋润着这片肥沃的土壤。如果明年种田,一定是一个好收成。
双方忍耐着,看谁先支撑不下去,看谁先松懈,松懈带来的就是死亡,无边无尽的死亡。
商阳城内彻底进入了管制时期,所有的青壮都进入到城墙,一些头目驱使城内的流民做工,残留下来的大户们也一心为守城的人提供支持,可是,再这样下去,商阳城的粮食不够了,仅仅还能坚持三个月的时间。
张阶自从流民来袭的时候就变的无所事事了,所有的学生都跑了,张阶自然没有了事情,在家好好的陪着老婆女儿,叮嘱家里的人不得无故出去。
甘狗蛋是一名来攻城的流民,,三十多岁的他本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每天老婆孩子热炕头,谁料来了灾,只有跟着大部队来逃荒了,而他原本的孩子,妻子,也在逃荒中死去了。这样的遭遇在逃荒中再常见不过了。
甘狗蛋懵懵懂懂,随着大部队来到了沈城,在林依白的强力洗脑下,脑海里逐渐生气了对这个世界的痛恨,可是他为人有胆小,为人三十多年一来,从没有与人红过脸,也没有与人争吵过一句话,手中最熟悉的就是干活的锄头。
甘狗蛋从众的跟着大部队走走停停,从众似的对林依白喊着万岁,从众似的朝着城墙上冲去,因为如果不冲,就会被后面督战的砍死。
同样,甘狗蛋从众似的从云梯上掉了下来,摔断了腿,被好心的同伴给救了回来。也没有人给他看伤,任其在伤员营里自生自灭,身体滋生蚊虫。
王二今年二十岁多岁,多少岁自然只有问老天爷了,从小被阁主收养,跟着阁主吃饭,跟着阁主杀人,本以为日子就这么下去,一成不变,说不定哪天就被别人砍死。
自从听到阁主决定打烂这个世界,王二就对这个行动非常支持,事实上,王二也得到不少好处,自从在占领沈城,身为林依白嫡系的他没少捞到好处,吃香喝辣。
是阁主给了他活下去的粮食,是阁主让他能有尊严的活下去,王二知道的大道理不多,但却在心底下定决心,一定要用命去报答阁主的大恩大德。
在队伍中,王二混了个督战的小队长,拿着锋利的刀子,在流民背后扬武扬威,见到谁有犹豫,或者是谁敢临阵逃脱,上去就是一刀子,一颗蝼蚁的人头就飞天而起,感觉异常潇洒,他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罪恶,阁主就是他的天。
谭宇文本是个生活幸福的人,出身于大户家庭,有房有田,生活乐无边,每日欺压下佃户,调戏下女人,每天就这样优哉游哉的过着。大难来临,家财一朝散尽,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
“我对不起祖宗,对不起父母,”谭宇文痛哭流涕,却挽不回曾经的完美人生。
怀着对这个世界对深深的恨意,谭宇文发誓要让这个贼老天不好过,看到别人那幸福的生活,谭宇文的眼睛都红了,曾经的他就拥有。
如今只能当个流民,在底层苦苦挣扎,更要受到江湖人士的驱赶,朝着商阳高达十丈的城墙上进攻。
到底是受过教育,谭宇文在攻城的时候存了个心眼,主动到西门去挖地道,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
一天又一天,商阳城苦苦挣扎了,城下的人也苦苦挣扎了。高达的城墙是阻碍,也是保护。
城墙下,林依白看着见底的粮食发愁,虽然自己计划的很好但到底没有统领几十万人的经验,如今,仿佛走到了绝境。
我该怎么办呢,不行,我不能这样灰溜溜的溜走,胜利就在前方,打下商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