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连动一下都不敢,那些铁刺之上,被涂满了痒痒粉,扎进她的伤口里,又疼又痒,她的双臂被紧紧的扣住,已经麻木到完全不像是自己的,其中的痛苦,不言而喻。
“没想到,堂堂神殿,也会用这种卑鄙龌龊的刑罚,看来,神殿千万年来的圣名也不过尔尔。”
黛蕊的声线本就比常人要粗重许多,她被地牢的浊水泡了那么久,再加上她后背的伤口,已经隐约有了溃烂的趋势,双臂也被凹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每时每刻都痛苦万分,她此刻的声音,竟然粗噶的可怕,每个字都是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略带含糊,偏生翩若又能听得懂。
“对待你这种冥顽不灵的人,用点特殊手段,是应该的。”
翩若站在干净清爽的岸边,低头,看着半截身子都泡在水里的黛蕊,“你还是不打算跟上官翩舞联系吗?”
其实,黛蕊刚刚被盈玉关起来的时候,并未受刑,只是她一直都不肯同上官翩舞联系,生怕暴露了上官翩舞的行踪,所以盈玉才会在她的身上,加诸一道又一道的刑罚。
“我已经背叛过小姐一次,不可能再背叛她第二次。”
当年,她其实已经看清楚了究竟是谁捏碎了上官翩舞的验基石,可是她却选择了不说。
因为这一件事情,她对上官翩舞,一直都带着一种愧疚,只能加倍的对她好,追随她,为她卖命,忠诚于他看,以此来减轻心中的愧疚。
但是,因为上官翩若用这件事情来威胁她,所以,她上一次没有抗住威胁,曝光了上官翩舞的不少事情,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她心中的一根刺。
她只允许自己犯一次这样的错误,绝对不能有第二次。
想想这些年来,上官翩舞待她如何,再想想惨死的黛蔓,黛蕊便咬着牙三缄其口,宁死不屈。
翩若原本从上官惊云那里要来的清凉散和毒火丹,便是打算用在黛蕊的身上,只是看样子,盈玉的手段比她厉害。
这么长时间了,连盈玉都没有拷问出什么,翩若看着空间里的那些瓶瓶罐罐,颇为无奈,她肯定更是问不出什么。
“盈玉。”
翩若轻唤了一声,盈玉随即从水牢外面进来。
“将她送到殿下那里去吧。”
既然从黛蕊这边问不出什么,那就只能从上官翩舞自身下手了。
“是。”
盈玉接下差事,将翩若送走了之后,才转身,安排了几个人,将黛蕊从水牢之中捞出,捆了送到了帝墨寒的面前。
剩下的事情,翩若没有交代,但是既然盈玉都能想到后招,帝墨寒必定也能想到。
翩若去新开的几家铺子中转悠了一圈之后,掐着饭点,回了上官府。
果然,她一进门,见到黛茉正准备出门来寻她。
今天的晚饭,摆在了正堂的花厅,为了迎接上官惊鸿,今天的菜色可谓是十分的丰富。
国丧期间不能饮酒,上官府的众人,便以茶代酒,询问了上官惊鸿几句近况之后,上官谦奕满脸严肃的说道:“两天后,便是陛下出殡的日子,那一天,恐怕不会太平,惊鸿回来了正好,到时候,我与韩灼,会一人带一路兵马,前后压队,保护殿下和整支队伍的安全,你便领着我们上官府与将军府的暗卫,与皇家暗卫一明一暗,保护在殿下身侧。”
自陛下驾崩之后,京都之内,便不大太平,另外几名皇子,虽说已经封了王,有了封地,又有陛下遗诏,丧事结束之后,便立即去封地就藩,但是仍旧有人贼心不死。
这段时间,帝墨寒将雅苑安排的水泄不通,那些人找不到机会接近他,自然没能有什么作为,但是今天则不一样。
从京都到黄陵,那么长一段距离,在往返的途中,一行人浩浩荡荡,引人注目,便会有无数种可能的发生。
就连翩若,都隐约感觉到,那一天一定不会太平。
苍何历天元一万八千六百三十七年深秋,崇先皇帝与孝贤崇先皇后一同葬入皇陵,改国号明德。
繁琐冗长的仪式,足足进行了一天,才终于完毕。
来一天,祭典一天,帝墨寒已经在外面,呆了两天。
这两天,出奇的太平。
到显得他之前的防范,有些多此一举。
翌日一早,送葬队伍返京,在路过重山郡的时候,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平王被软禁期间,镶王麾下旧臣趁机与他内外勾结,花重金,组建了一支队伍,密谋,在出殡回京途中,对帝墨寒下手,杀无赦。
那些都是与镶王交好的官员,镶王死后,便自发的抱成一团。
他们那些老家伙,一个两个,都是惜命的,明知道帝墨寒登基之后,必定会第一个料理镶王余党,他们这些人,既然一个都跑不掉,那便干脆绝地反击一次,兴许还能挣出一条活路来。
毕竟是皇帝出殡,即便平王被囚禁,但他总归也是帝天麟之子,再加上那些朝臣,折子如同雪花一般递到他的跟前,说什么平王送葬乃人之根本,若是帝墨寒坚决不准平王前来送葬,那便是对先皇不敬,有违孝道,说着说着,竟然还扯到了动摇过本之上。
帝墨寒思来想去,与其留着虎狼再侧,蓄势待发,倒不如纵虎归山,来个一网打尽。
想通了这一点,他便大笔一挥,准了那些老臣的折子,允许平王一同为先皇送行。
重山郡是位于皇陵与京都交界的一个小郡,由于临近京都,环境倒是颇为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