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平之今年二十一,要成亲起码等到林彦瑶及笄,那就是还要等上近一年,确实不算早了。
“母亲!”林彦瑶有些烦躁的打断她的话,“我不是说这个!”
她不是个矫情的人,却是个眼里不容沙的人,今天发生的那些事,她是没有看得如武昙和萧樾那般深远,能琢磨到那些什么阴谋阳谋的,可是姜平之对她的态度她是清楚的能辨出好坏的。
朱雀楼那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就算当时因为三楼同时出事,太过混乱,他在人群里没看见自己险些坠楼,可是后来见了面都没有关心两句,连打招呼都很敷衍,而至于最后要回来的时候——
他不送自己回来也就算了,那些行为举止之间却分明已经有了刻意划开界线的意思。
虽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若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男人没有娶她的意愿,她又怎么能够厚着脸皮嫁过去?
李氏一看女儿变了脸,就不由的愣住了:“怎么了这是?”
林家是将所有的女孩儿都做淑女教养的,林彦瑶从小到大几乎就不会乱发脾气的。
林彦瑶虽是觉得难为情,但也还是心一横,直言道:“母亲,我跟表哥的事一开始就是您跟姨母定的,表哥他会不会不愿意?”
李氏皱眉:“怎么会呢?这都多少年前就定下来的事了,他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不喜欢你,老早也就说了。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想什么呢这是?”
林彦瑶却是十分确定——
今天姜平之对她的态度有问题,起码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可是她此时也不想捕风捉影的跟李氏告状,就只是抓着李氏的手央求道:“母亲!我们也有阵子没见过表哥了,而且他如今高中之后水涨船高,保不齐已经有了别的想法了呢。你就当帮女儿个忙,这两天抽空去一趟平国公府,当面问一问表哥好不好?反正现在我们也没正式下聘订婚,也就是之前您和姨母之间的口有约定,若是表哥改变了初衷,就直接当是没有这回事就好,双方都不丢人。”
李氏从来不知道女儿会有这样的想法,她是个耿直的脾气,闻言就笑了:“你这丫头,你表哥不就中了个进士么?也值得你这样患得患失?难不成他有了这么个小小的功名之后就会觉得咱们林家的门第配不上他了?”
老相爷虽然已经致仕,可是德高望重,林家在京城这些勋贵人家中间的威望还是首屈一指的。
世家大族讲求的是底蕴,很多事并不是能用眼前一眼就能看见的利益和荣耀来衡量的。
反正林谣言是铁了心,就只是磨她:“娘……您就当您的女儿矫情嘛!一定先帮我当面去跟表哥问问,他要是现在反悔,我还受得住,万一正等我们成了婚……”
她这都已经撒娇喊娘了,李氏哪里还能拒绝?只是听女儿越说越不上道,就拍了她手背一下:“呸呸呸!胡说什么呢!这种不吉利的话你也敢随便说?”
林彦瑶见她是变相的答应了,立刻就讨好的笑了:“行行行!只要您答应帮我去姜家,您说什么都行。”
心里却怎么想今天的事就怎么都不舒服——
且不说姜平之让她心里起了疙瘩,还有姜玉芝……
武昙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字里行间的意思似乎是已经看出破绽,认定了动手脚想害她们的人是黎薰儿了,据她所知,姜玉芝和黎薰儿之间以前似乎都没有私底下来往的交情的,如果黎薰儿真就是幕后黑手,那姜玉芝在这整件事里又是扮演的什么样的角色?她只是刚巧出现的?还是……
林彦瑶越想越觉得可怕,她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漩涡里,只要开始琢磨这些事背后可能有的关联就心底发凉。
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些人,她不知道是自己的疑心病太重,还是他们都变了,也或者是她一开始就没有真的将那些人心看透,这一天之内,她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大了,甚至于会隐隐觉得自己过去十四年多的人生都被全面颠覆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于是赶紧甩甩头,让自己冷静。
而刚刚想到武昙,她就又突然记得了出事之前武昙拜托她的事。
择日不如撞日,也就今天了吧!
悄悄抬眸看了李氏一眼,见李氏并没有被自己刚刚的丧气话影响,还是心情不错的在低头吹茶碗上面浮着的茶叶渣子……
林彦瑶仔细斟酌了一下用词和套路,又开始唤她:“母亲……我能不能问你件事情啊?”
李氏没抬头,顺口应了句:“什么?”
“早上我在祖父那里听昙儿跟祖父打听起姑母和姑丈他们的事情来……”林彦瑶道,一边说一边还在字斟句酌的想着后续。
“你说她打听什么?”却不想,她才刚起了个头,都还没进正题呢,李氏端着茶碗的手就是一抖。
动作太剧烈,滚烫的茶水溢出来,沾到手指上,她烫的立时松手,茶碗落在桌子上,水泼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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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