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护主?”萧樾继续刨根问底。
周老夫人并不避讳,从茶碗上抬头,直直的看向他:“二丫头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前两天她伤了之后,性子就越是不好了,成天里愤愤不平,动辄就叫打叫骂,喊打喊杀的。庞妈妈在她跟前服侍,耳濡目染的……最后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一门心思的觉得是武家的丫头从中挑拨才害的咱们二丫头,便给她支招,出了主意,想要找一找武家的晦气。”
她的眸光很平静。
说着,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起身在屋子里踱起步来:“我知道你今天为什么来,是因为武家的那个丫头吧?事后我淡了和定远侯府的来往,也难怪她会多心。事实上,那件事确实是我周家做的不体面,你也知道,我和定远侯府的武老夫人是多少年的交情了,却因为我的疏忽,家里一再的发生这样的事……就是交情太好了,我才更觉得没法再和她相处下去。何况……”
她说着,就又闭眼苦笑了一声:“我这一辈子都要强,你也是知道的,如今到了这把年纪,我也懒得再豁出去这老脸去折腾了。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儿孙自有儿孙福,都由着你们去吧。”
周畅茵针对武家惹事,确实不是第一次了。
头一次拿热水去泼武昙,萧樾就登门当面警告过了。
后来又出了那次的事——
如果单从这些事件本身来说,周老夫人会觉得身心俱疲,无颜面对武家……
这解释也说的过去。
门口的邢妈妈一直低垂着眼眸,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动不动。
周老夫人站在窗前,没再转身。
武昙静坐良久,也就拍拍袍子站起来,还是那么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道:“既然外祖母有难处,那我也能够体谅,您不想再费力和定远侯府之间周旋,我也不勉强了。只是……”
他说着一顿,紧跟着又话锋一转,语气更加庄重了几分道:“以前我就当面说过,我很在意武昙,我并不想让她夹在中间为难。外祖母,作为晚辈,也许这些年我的作所作为并不能教您满意,但哪怕……您就当是看在我母后的颜面上吧。当年,我母后对周家,总算是尽了心力了,而且这些年里,我们母子、姐弟也都没有求过国公府任何事,就您和武家的这件事上,若是您有什么话,请您一定当面直接跟我说,什么事咱们都可以当面解决,我并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语气诚恳而郑重,听到最后——
又分明就是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