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派出去的人回来复命的时候确实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们根本没见到晟王和晟王妃,直接就被王府的侍卫拦在定远侯府的巷子外面了……
现在就算她要以一个“怠慢”的罪名来责罚武昙……
可就算喊人来当面对质,也是绝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这边她被武昙噎得够呛。
萧昀却并没想过要借题发挥,拿这件事做文章,就直接将目光移向了武青林等人道:“定远侯,武老夫人,德妃罹难,也有朕的疏忽之过,在这里,朕当面给你们陪个不是。”
武家好好的一个女儿,就这么折在宫里了,要说武家人全无怨言,那是不能够的。
可是现在,武青琼既不是被宫里赐死的,又不是和哪个嫔妃恶斗被害死的,甚至于还有种种迹象表明,她可能是因为和武昙产生口角之后想不开,这才自戕而亡的……
定远侯府本来就不是不讲理的人家,就算要闹也得事出有因不是?
现在,萧昀把话说得客套。
武家的人也不好发作。
武老夫人一直面有戚戚然的手里捻着佛珠,不主动说话。
最后还是武青林站出来,拱手道:“舍妹的性子原也不是很好,其中也有我武家教管不当的原因在,既然宫中已经查证德妃娘娘的死因无可疑,那么……也请太后和陛下节哀……”
顿了一下,又再诚恳的躬身拜下:“臣能否请陛下给个恩典,准我们先过去送一送德妃娘娘?”
宫里是会按部就班的给武青琼办后事,可毕竟是宫闱之内,她的娘家人是不能一直守着办丧事的。
“皇儿……”姜太后一看萧昀居然这么轻描淡写的就要将她好不容易拿到的给武昙下马威的机会给放过了,就不满的忙是低低的唤了他一声。
萧昀的脸色难看至极,侧目与她对视一眼。
那一眼的目光肃然,细看之下也不难看出警告的意味。
姜太后知道一开始他进门时武昙说的话也让他心里不痛快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也是有点心里发怵,就捏了捏掌心,给忍了,转头对丁卉道:“你带定远侯府的人过去吧。”
“是,娘娘。”丁卉应诺,快步上前引路:“武老夫人请……”
武家的祖孙三人行了礼,老夫人又看了武昙一眼,就无声的叹了口气,被周妈妈扶着走了。
他们一行人离开之后,萧昀就冷冷的看向萧樾和武昙,嘲讽道:“你们不去见德妃最后一面吗?”
他就是死不松口,回回遇到称呼的时候,就从武昙面前绕过去。
萧樾知道他的心思,可越是见他如此,就越是觉得心旷神怡。
是以,也不点破,只就侧目朝武昙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去不去?”
“不去!”武昙答得干脆,也不刻意的挤出什么悲伤的表情来,只就不屑的撇撇嘴道:“反正我跟她关系也不好,何必假惺惺的再去给彼此添恶心呢。”
现在宫里不是还传是她逼死武青琼的么?那就更不用去了。
萧樾什么都由她,闻言就轻声一笑。
他抬手,似是习惯性的揽住武昙的肩膀,才又重新抬眸看向座上的姜太后母子道:“德妃娘娘想不开,本王也甚遗憾,不过若是倚老卖老说句逾矩的话……陛下也该是好生的放些心思在后宫了,不要总是浪费心思盯些不该盯的。”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他们在场的三个当事人都懂。
只有姜太后略有迷茫。
只不过他这明显的就是态度不恭,姜太后立刻就不悦的皱了眉头,沉声道:“武家的丫头不懂事,信口胡言的胡话,你还要当真不成?”
之前武昙说的那句话,已经是往萧昀身上泼了好大一盆脏水了。
思及此处,她就紧跟着目色一厉,再度严声警告在场的众人:“你们也都管好自己的舌头,不该乱传的闲话,不准以讹传讹!”
“是!”伏在地上的宫人们战战兢兢的赶忙连声答应。
萧樾就不再多留,带着武昙转身出了寿康宫。
两人果真是没有半点要去送送武青琼的意思,直接就坐轿子出宫去了。
萧昀一直坐在那里没动。
一直到目送萧樾夫妻二人在宫门外坐轿子走了,姜太后才先忍不住的出口责难道:“这个萧樾,真是越发的狂妄不像话了。还有他身边那个丫头片子,以前瞧着是个知进退的,如今看着倒是哀家看走了眼,居然一样的牙尖嘴利,不识好歹!”
萧樾自恃拿捏住了北境的兵权,从来就不将他们母子放在眼里,这一点姜太后早就知道。
可是武昙会这么辞色锋利的在她面前据理力争……
这却是她早前完全不曾料想到的。
她原就是心中愤恨,这才忍不住的发泄两句的。
不想,这话却打断了萧昀的思绪。
萧昀一样是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她,开口就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母后你传召他们夫妻进宫这一趟的目的究竟何在?”
姜太后哪里想到他这开口的第一句竟就是质问的语气。
她诧异之余,眉心里堆叠的褶皱就越发明显起来,脱口道:“武家那个武昙用心不纯,用言语逼死了德妃,这是不争的事实……”
话没说完,萧昀已经忍无可忍的打断:“然后呢?”
姜太后被他咄咄逼人的态度压制住,整个人都微微一怔。
萧昀似乎也没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