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宫人直接没抬头,又躬身退了下去,快跑出了院子。
不多时,就引着武老夫人和武青林兄弟从外面进来。
武家那边,匆忙的送走了亲友,宫里派过去的第三拨传旨的太监和御林军就到了,三个人听说是武青琼出事,就当即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也没来得及换衣裳,穿的还是家里今天设宴时候穿的那一身。
三人一行都知道萧樾带着武昙已经早他们一步进宫来了,并且也听过去传旨的太监说了,宫里怀疑是昨天武昙进宫时候做了什么,这才逼死了武青琼。
说武昙逼死了武青琼,这话武家上下都是打从心底里不信的。
所谓“逼”字,其实严格说来是构不成罪状的。
就算武昙真的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或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举动,可只要她没有举刀杀人或者直接指使下人动手……
最后这事情也不能完全算她头上去,治不了她的罪的,说到底还是当事人本身想不开,最后只会捎带着让她担几分恶名罢了。
何况——
武家上下都清楚,武青琼从头到尾给武家给武昙都捅了不少娄子,武昙要真容不下她,也不至于等到今天才动手,不过就是顾念着骨肉亲情,这才一再的容忍。
所以——
武家的三个人,没用互通有无,彼此心里就已经跟着统一了意见。
这——
怕不是有人利用武青琼而对武昙设下的圈套和阴谋吧?
一家子进了宫来,为了武青琼的死讯受打击是有的,此刻却又不约而同的有种如临大敌的心思,防着武昙这边别被连累着又出差错。
“臣妇/微臣见过太后娘娘。”三人进了殿中就先各自行礼。
姜太后坐在主位上,端出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挑了挑眉:“都免了吧。来人,搬把椅子给武老夫人坐。”
“是!”宫人应声,立刻搬了一把椅子摆在适当的位置上。
“多谢太后娘娘。”老夫人谢了恩,被周妈妈扶过去,行走间忍不住悄悄侧目打量武昙,见她面色如常的样子,心里才稍稍的安定些,不动声色的坐下了。
武青林是一进门就看见了姜太后的面色不善,立刻就知道萧樾夫妻俩和这位太后娘娘之间必然谈得不甚愉快。
这时候他就快刀斩乱麻,主动站出来道:“娘娘,恕微臣唐突,您派人过去报丧,说德妃娘娘不幸……不知是否确有其事?不知德妃娘娘的遗体如今何在?”
武昙闻言,就适时地露出惊诧的表情,没等姜太后说话就先抢白,低呼一声:“大哥你说什么?三妹妹她……”
姜太后心里反正是料定了她在装傻演戏,此刻是越看她这个模样就越是心里窝火。
于是,不等武青林说话,就也跟着露出个遗憾又痛心的表情,叹息道:“昨儿个夜里的事了。也不知道那孩子是为了什么想不开,一把火……唉,她那寝宫烧了个干净,那孩子的遗体暂时停在毓秀宫了。”
“娘娘,那微臣……”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武青钰忍不住的抢上前来一步。
姜太后知道他要说什么,就当机立断的抬了抬手打断:“哀家知道你们必然哀痛,想见那孩子最后一面,稍后吧,哀家会着人引你们过去。”
说着,就目光逡巡着自在场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忽的神色一凛道:“哀家今日也特意传召了晟王妃武氏前来,当着咱们自家人的面,哀家也就有话直说了。”
武家的三个人,心中早有防备她别是要拿武昙开刀,此时垂眸沉默之余,俱都是心头一凛,立刻提高了警惕。
姜太后的目光冷凝,最后便定格于武昙脸上,质问道:“晟王妃昨日进宫拜见太皇太后,临走之前特意绕路去了琼华馆一趟,据说还是遣散了琼华馆的众人,关起殿门和德妃密谈的?”
武昙点头:“确有其事。”
就不再多言了。
她去琼华馆,能出面作证的人一抓一大把,根本就没必要否认。
姜太后见她现在还能保持这般镇定自若,心里不免微微的诧异。
不过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也不是她现在真正关心的,于是就暂时压下心中微微的不适感,继续扬声质问:“琼华馆的宫人供述,指你对德妃恶语相向,致使她当场情绪失控,而自你走后,她就开始精神恍惚,不食不语也不肯见人,将自己反锁于寝殿之中,直至夜里想不开做出了傻事来……”
武家的众人也都只是听着她说,并不曾贸然出面替武昙辩解什么,一个个全都稳得住,按兵不动。
姜太后对他们的这种反应是很满意的。
武青琼在宫中自戕而死,武家嫁了女儿进宫,却出了这样的意外,虽然君臣有别,武家不可能当面质问她,跟他们母子要人要公道的……
可如果不将此事找个别的由头撇清了,于他们母子的名声也有损伤。
正好武青琼一死,宫里就起了流言,说是被武昙逼死的。
这对姜太后而言,简直就是正中下怀。
将此事推到武昙身上去,一则能打压了萧樾夫妻,出一口气,二来——
武青琼的死,也不用宫里来担干系了。
一举两得。
她冷冷的看着武昙:“这事你认与不认?”
毕竟是一条人命。
她认定了武昙必然狡辩。
可是——
出乎意料。
武昙还是痛快的直接就点头承认了:“臣妇认!”
姜太后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