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梁晋那随从领命就又匆忙的离开了。
“多谢太孙殿下割爱。”武昙施了一礼道谢,然后转头吩咐青瓷,“去替我跟我大哥说一声,就说我要那两株兰草。”
“是。”青瓷领命前去传信。
那边公子哥儿们玩的把戏,无论射箭、投壶还是簸钱、樗蒲,玩起来比的不过就个手上的准头,武青林虽然从小自律,很少出去斗鸡遛狗的瞎胡闹,但在京的时候也经常要出门应酬游玩的,多少都有沾过手,再加上这类游戏,他身为武将,自有优势在,武昙就是一副势在必得的心态了。
梁晋看在眼里,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道:“那本宫就不在此久留了,各位过门是客,尽管随意就好,有什么需要的的,也只管吩咐下人去办。”
他这样,又好像没对武昙有什么特殊的照顾。
言罢,只冲着武昙这边与众人略一颔首,随后便要转身离开。
赵雯君心中不忿,牙关紧咬,一忍再忍,终于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斟酌着抢上前来一步道:“太孙殿下,您这两株兰草我也十分心仪,既然殿下肯于割爱,那也大可不必送去男宾那边那么麻烦。我们这些人就在这里干站着也无聊的很,还不如自己开局比些才艺,一则聊做消遣,打发时间,二则……这两株兰草技高者得,才是实至名归,不至糟蹋。”
这个赵雯君,这也算阴魂不散了。
武昙虽然方才借梁晋之口想要将她逼退,可是她这样一再纠缠,也不是办法,她长宁伯府又不是没有男丁跟来,如果是冲着那两株兰草的,大可以让男宾那边凭本事争夺好了……
武昙心里一恼,刚想说话,不料——
梁晋却居然转过眸子看向了赵雯君。
他的容貌极盛,尤其一双凤目,自有风情,此刻挑起眼尾微微一笑,就大有种叫天地为之失色的风采。
“赵四小姐觉得无甚消遣,甚是无聊?”他如此这般问道,声音浅淡温和,又隐约带了丝微的笑意。
赵雯君与他四目相对,俏脸微红,一瞬间就敛了所有声势,娇羞的小声道:“就是想着姐妹们难得聚在一处,还是热闹些好……”
她大概是会错了意,武昙却分明是从梁晋那笑得人畜无害的绝色容颜之间品出了些微恶作剧的气息。
正好她也有意探梁晋的底,索性就偃旗息鼓的不掺合,只从旁看戏。
梁晋表情看似认真专注的和赵雯君说话,听了她的解释,微微沉吟片刻,便就重重的点头:“也是。开始没想到诸位姑娘会这么给面子的登临寒舍,这边欠着些准备了……”
赵雯君见他向着自己说话了,脸上不禁一喜。
而今天慕名而来的闺秀们多是冲着梁晋这位绝色美少年的,一开始大家都端着,为了保持大家闺秀的端庄,故而不好主动凑到梁晋面前搭讪,怕给他留下了轻浮不好的印象。
结果——
谁曾想这位太孙殿下的脾气……这也太太太好了吧!
不管是谁,不管说话怎样刁蛮骄纵,他全都以礼相待,事事依从……
早知道就先主动跟他搭讪,混个脸熟了。
此刻姑娘们盯着赵雯君和梁晋两人,不免都有点眼红——
在武昙和赵雯君之间,他们之所以自动忽略了武昙是因为武昙已经名花有主,她就算再蹦跶也没机会,所以完全可以当她不存在……
而众人这般艳羡的目光也着实是让赵雯君觉得很是受用,扬眉吐气之余就拿眼角的余光得意的斜睨了武昙一眼。
武昙泰然处之静待她倒霉……
果然……
下一刻,梁晋已经话锋一转,冲着刚好带着两个花匠匆匆赶来的齐管家严肃的训斥:“你这做事也太不周到了,本宫一时想不到的,你也不知道自行安排准备么?”
齐管家被他训懵了,惶恐道:“不知道小的哪里处置不当,请殿下明示。”
赵雯君见状,面上表情就更显得意张扬,高高的扬起头来,露出高傲的笑容。
就在众闺秀又妒又悔的注视下,梁晋指着齐管家的鼻子一通数落:“在场的都是名门闺秀,身份何等岑贵?难道还要让她们操琴泼墨自个儿消遣自个儿么?这胤京之内哪家教坊或是青楼的姑娘技艺最佳的,多去给本宫请几个人,让她们各展所长,替姑娘们解闷儿消遣消遣……”
他话没说完,闺秀们中间就有性子直些的忍不住当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历来富贵人家设宴,就多有请教坊和青楼里才艺好的女子来表演助兴的,可那也多是在男人的席面上找找热闹而已,谁家闺秀们聚宴会闲着没事找些贱籍女子过来恶心自己的?
娼妓向来都最是被这些大家闺秀所厌恶和不齿的,不为别的,名门贵女将来全都是要许给正经人家做嫡妻的,而娼门女子就是争抢和分享她们夫婿的玩意儿……
齐管家觉得自己很冤枉,但是主子既然开了口,他就只能照办,于是赶紧拱了拱手,谦逊的应下:“是,小的这就去办。”
转身匆匆的退出了园子。
此时赵雯君的脸色已经窘迫涨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
她咬着嘴唇,整个人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
她因为才名在外,在闺秀圈子里向来备受赞誉,是别人艳羡嫉妒的对象,可梁晋这话说的实在是太难听了……
居然拿她和那些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