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长他人志气?”安氏心中确实十分不屑的瞪了她一眼,“霍家的门第跟这侯府本来就不登对的,霍家那个丫头靠着一笔银子博了个头彩,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这样的出身,做了侯府的主母反而是好事,不过就凭着几分算计和手段罢了,有没有娘家人给她撑腰,你还真以为她能在定远侯府这样的勋贵人家里得脸啊?”
她要是手头阔绰到随便就能拿出几十万两银子来,还用这么费尽心机的琢磨着怎么攀高枝么?做官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手里掐着大把的银子,几辈子都花不完,直接做个土财主她也乐意。
只可惜,她自己的出身既不富也不贵,靠着夫君和儿子两辈人的苦心钻营,几十年才熬到了这么个不上不下的地位。
前两天跟着儿子在任上的时候,地方上的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他们就是当地数一数二的人家,可这一回京城,就完全不够看了,不想法子走走捷径,怎么出头?
陆菱听出了她言语之间的不甘,确认道:“祖母的意思是……”
安氏道:“你有几斤几两我又不是不知道,本来也没指望你能嫁进这样的人家来做主母,有没有今天这道赐婚圣旨对我们来说都没什么区别。只要你争气点,咱们再使些手段,你照样能进这道门!”
陆菱一个庶女出身,本来父亲的官位就不算很高,在地方上顶天,有不少乡绅上门巴结,人人捧着,可是一旦回到这贵胄云集的京城里,他们一个五品官的人家就实在是太寒碜了,再加上老夫人安氏势力,陆菱也一心想着往上爬。
以前她没见过武青林其人,就只肖想定远侯府的门第,今天当面见了真人——
就越是坚定了走这条路的信念。
本来还担心安氏受挫之后一蹶不振,没想到她这个祖母也是个越挫越勇的,登时就定了心,点头道:“嗯,我都听祖母的。”
顿了一下,又不免忧虑:“不过武老夫人并不喜欢我,走她的门路肯定是走不通的了,祖母还有什么好主意?”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我自有打算,你只管听我的就是。”安氏道,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冷笑。
陆菱道:“眼下国丧期间,定远侯府又有白事加身,确实不急,我们还有时间。”
安氏闻言,就横了她一眼:“这件事时机很重要,总之你听我的就是。好了,我回后院去了,你不要跟着了,去花园里找别家的姑娘们玩去吧,方才那暖阁里发生的事,对谁都不要提及,明白吗?”
她们本来是想借陆菱讨好了武老夫人,然后就放出风声去说武老夫人很喜欢陆菱,慢慢为自己造势的。
现在不仅那武老夫人敬酒不吃,武家那个疯丫头还当面给了她们祖孙难堪,这条路就走不通了,万一之前暖阁里发生的事传出去,那岂不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武家祖孙跟他们陆家交恶么?
好在安氏心里还有几分把握,知道周老夫人那些人全都德高望重,若不是太过分了,没人会做长舌妇去到处传闲话,这件事还不至于宣扬出去。
她回了暖阁,又若无其事的找话茬儿和众人攀谈起来,这一次就格外放低了身段又随和了许多。
周老夫人暗中打量她,她是了解自己这个表妹的性子的,若不是有所图,不会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快,未免再给武家招惹麻烦,就格外的注意安氏几分。
可安氏确实随后就没再做过出格的事,只是恭维着跟在座的其他人讨好攀交情罢了。
给琪哥儿摆完满月酒的次日,回府一大家子就抱着孩子去了族里给琪哥儿上族谱,结果当天族里又摆了一次席面,热闹了整天才算。
再接下来的几天武青钰就不再出门应酬了,陪了妻儿两天他就得启程回南境军中去了。
头天夜里武青林叫他去了书房,兄弟两个说了半宿话,武青林嘱咐了他好些事,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他便要动身了。
武昙这天难得起了个大早,赶着去大门口给他送行,结果去的还晚了一步,武青钰已经走了,林彦瑶带着仆婢抱着孩子还站在门外依依不舍的盯着巷子口的方向看。
琪哥儿现在每天一大早就要醒来玩一会儿,等把乳母和他亲娘都折腾醒了才会心满意足的再去睡回笼觉,所以这会儿正赶上他醒着,还很精神。
这是他头一次被抱出了府门,还是蛮好奇的在林彦瑶怀里四下张望。
武昙走过去,拿手指轻轻戳了下他的小胖脸,林彦瑶的思绪就被打断,从远处收回了目光,“这大清早的,你怎么出来了?”
武昙想也知道她应该抱了孩子有一会儿了,就从她手里接过琪哥儿转手交给了乳母,一边才道:“本来想出来送送二哥的,结果没想到还是出来晚了。”
林彦瑶的兴致不高,也还是露出个笑容道:“他去南边也是常来常往的事了,你也不用特意送她,进去吧。”
一行人抱着孩子进了府。
武昙见她情绪低落,就握着她的手安抚:“我知道你舍不得二哥,按理说你们成婚还不满一年就这样聚少离多,确实不应该,可暂时这也是没法子。琪哥儿太小了,长途跋涉走远路容易生病,等他再大些,身子壮实了……二哥若是还要继续在军中任职,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