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确实不宜出面去应付霍家那个无赖,但有人在侯府门前闹事又不能坐视不理,所以已经第一时间派了周妈妈出来。
不管霍家那个有多无赖,京兆府衙门的衙差他们侯府是说得上话的,恩威并施一番,总能先将风波平下去。
无论怎样,都不能让他们在侯府门前闹,这样败坏侯府的名声。
“二小姐!”周妈妈顿住脚步,等着武昙过来就屈膝行礼。
武昙道:“祖母叫你去处理大门口的事?”
“是!”周妈妈道:“老夫人不方便出面,说是叫奴婢去找同来的衙役说话。”
武昙莞尔:“我去处理吧。”
周妈妈也知道这样的场合,自己一个管事婆子出面镇不住场子,就算勉强动用官府的关系暂时把人给轰走了,事情也不算完。
现在武昙出面去处理,她也更安心些,连忙亲自扶了武昙的手:“奴婢陪二小姐一道儿过去。”
主仆一行去到大门口。
武家的大门此时的敞开的,不是为了霍常宇,是不得不给京兆府衙门几分面子。
然后跟着老远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嚷嚷:“各位街坊邻居都看一看啊,定远侯府仗着自家有功就仗势欺人,趁着我们霍家办丧事无暇分身之际,定远侯诓骗了我家二小姐,将霍家的家产全部强抢入侯府,他们勋贵人家做出此等勾当,简直天理难容,现在还心虚的躲起来不见人,街坊邻居们评评理啊!”
旁边的衙役一个个都脸色铁青,同来的何师爷已经呵斥劝诫了好几回了:“定远侯府功勋世家,有什么话进去当面说清楚,不要在街上闹。”
本来霍家人去衙门报案,说定远侯仗势欺人,骗抢了他家家产,这事儿在胡明看来就是无稽之谈,可是他身为父母官,既然有人报案,就不能避而不谈,只得派了衙役一并来武家说个明白。
可谁曾想霍家这位三爷居然会来这么一出,不肯求进武家们,反而在人家大门口这么闹起来。
霍常宇冷哼一声。
他的小厮就仍是趾高气昂的嚷嚷:“我们不进去!我们霍家,行得直坐得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又怕不怕当街当着全京城的人说个清楚。他们定远侯府如今势大,谁知道我们进门之后会不会被他们威胁欺辱?”
围观的百姓自是乐得当场看热闹的,在旁边议论的也是热火朝天……
“是啊!有什么事是不能当众说清楚的?”有人起哄。
“就是就是!定远侯府在这里住了百余年了,侯府是什么家底?哪用得着坑蒙拐骗骗别家的银子?这事情必有蹊跷,在这里当众说开了,咱们这些做街坊邻居的也能帮忙评评理!”有人附和。
“霍家和侯府向来不见有什么往来,什么侵占财产?这本就是无稽之谈吧。这些人分明就是上门找事的,感激出来个人说清楚啊。”
……
外面闹哄哄的一片,可总归是大家都不想错过这样千载难逢的热闹。
何师爷素来知道自家老爷是林老相爷的门生,对林老相爷十分尊敬,如今的定远侯又是老相爷的亲外孙,就这么由着霍家人在这里泼脏水,实在是交代不过去。
可这霍常宇也是滑头的很,一开始就把话撂下了,称定远侯府仗势欺人……
他现在若是强行赶人,就等于是坐实了这说法。
一时之间,进退两难,正在满头大汗的时候,终于瞧见了武家门内的动静,声势浩大的一群护卫和仆婢们拥簇着武家二姑娘出来了。
定远侯兄弟上个月扶棺回乡去安葬双亲了,这不是秘密,全胤京都知道。
何师爷看见出来的是武昙这么个小姑娘,心里不免失望,可再转念一想,这侯府里确实也没其他人能出来主事了,便只能强打精神应对了,拱手作揖道:“武二小姐见谅,下官等人也是公事公办……”
话没说完,霍常宇已经走上前来,高抬着下巴挑衅道:“武家强抢侵吞我家家产,是否确有其事咱们也不用逞口舌之快在此处争执,家人武家的人出来了……那就请让路,让我们进去搜一搜,到底是不是确有其事就一目了然了。”
何师爷是打从一开始就不信有这回事的,如今自然想要速战速决,干净将这事平了,于是也赶忙上前一步:“武二小姐,清者自清……”
武昙没等他说完就径自出言打断,只是居高临下含笑问霍常宇:“你说我府上侵吞了你霍家家产,可是有凭有据?要搜我府上确认,可以,但咱们公事公办,你先拿出一份准确的财产名录来,指出来我武家是强抢了你霍家的哪些财物才好办事。否则……你当我定远侯府是什么地方?是随便听你一个废人的一句废话就能让人打进门来,想搜就搜的吗?”
霍常宇一听她开口就辱骂自己,登时就气红了脸,指着她道:“武昙你不用嚣张,我是有人证的,此刻就在京兆府衙门候审。我家的奴仆和附近邻里都是亲眼所见,去年腊月初八那日,定远侯乔装打扮之后亲自带人去了我家,并且从后门秘密运送出来十数车的财物。人证我已经有了,你要不是做贼心虚,就让我们进去搜,我自然也有物证拿给你看!”
如果说有人看见那天有马车从霍家的后巷往外运东西,这不足为奇,可——
霍常宇居然点名了是武青林亲自去的?这就很有猫腻了!
他们家跟霍家并无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