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不惜自损名声,不惜让萧植厌弃了她,也算是拼尽了最后的勇气,放手一搏了。
可那天在东宫的花园里她堵住了武青林,询问他的心意,武青林只是明白的告诉她,她不是他想要的那个妻子,双方的身份,性情,统统的互相迁就不了。
没有刻意婉转的给她留下余地与希望,说得清清楚楚,断得干干脆脆。
也就是从那天起,她便彻底断了念想,即便随后又牵挂难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可却是打从心底里知道——
那已经是一条不可能走通的路了。
因为知道绝无可能,才努力的试着抛开那段荒唐的单相思的过往,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出来。
如今再回头看,便有点大梦一场的感觉。
人都说因爱生恨,可是很神奇的,她如今面对武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心存怨怼。
毕竟是关乎女子名声的事,临安公主既然话已至此,叶竹就不好再多说了。
赵贤妃,哦,如今该叫赵太妃了,听了消息也装聋作哑。
她也不是心里全不介怀,而实在是前面被萧樾吓得大病一场之后,知道了厉害,如今只求母女俩能平平安安,安安稳稳的过个日子就行了。
霍芸婳连着等了几天,宫里宫外除了议论的热火朝天之外,却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切都风平浪静。
“临安公主在做什么?赵太妃也没点动静么?”她急躁的在寝殿里不住的踱步,如果说临安是个软柿子,没什么主见,好歹赵太妃是个厉害不吃亏的啊,这样的奇耻大辱压头上了,居然半点脾气也没有,“还有那个郑家,也没给出点什么反应来?”
秋凝一脸的苦色,都不敢去看她的脸色,支支吾吾道:“郑家一直也没说什么,听说今儿个一早郑夫人还亲亲热热的亲自往武家送年礼去了,拉了整一车的东西。”
“她还去定远侯府送礼?”霍芸婳简直暴跳如雷,“堂堂一个将军府,咱们大胤朝的武将几时也变得这么窝囊了?”
可她能做的,也仅限于散播谣言了,只等着曾经被武家拒婚嫌弃的人纷纷出头,她好隔岸观火。
现在现成的两杆枪,一杆也没支使动?
她难道是——
白忙活了?
霍芸婳觉得气闷得很,年关将近,她却半点力气也提不上来。
而武家这边,这几天年关近了,虽说国丧期间,过年也不好大肆铺张,各家都准备的比较低调,可世家大族之间的人情往来也是少不了的,这几天侯府就陆续有人登门送年礼,间或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了老夫人武青林和霍家的事。
老夫人当时就惊疑不定。
那个霍家,她是一百个看不上的,当家人持身不正,门风就坏了,不管霍芸好个人的人品样貌如何,她也是打从心底里就先膈应的。
可是传话人说的有鼻子有眼,老夫人反而投鼠忌器,直接就没敢反驳——
自己那个长孙她是知道的,最是严谨,自律,这么平白无故的去招惹了霍家的,她可不敢拍胸脯说就是没这回事的。
也虽说孙子的婚事,只要她咬死了不同意,武青林也就娶不成霍家那个,可是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败在亲孙子的脾气上了,武青林一向有主意,老夫人又怕自己这直接一棒子打下去,逼急了,他又跟自己抬杠……再拖个三五年的不娶媳妇,她更是闹心。
老夫人心里打了七弯八绕无数个疙瘩,含糊着敷衍走两拨客人,当天晚上却气得翻来覆去的没怎么睡着觉。
次日一早就让人把武昙提溜过去,板着脸问了。
武昙这几天忙得很,年底了,林彦瑶忙着张罗备年货,她手上有很多店铺的账目要对,已经捂在镜春斋看账本,几天没冒头了。
冷不丁被老夫人拍着桌子给训了,武昙缩了半天脑袋,也是很震惊,当场就扔了茶碗跳下炕来:“啥?我大哥和霍芸好?他疯了吧?什么时候的事?”
她是跟霍芸好之间有点交情,可她大哥没有啊!
见面都嫌弃的不正眼看人家,这是从哪儿看上的?
青瓷赶紧抽出帕子上前给她擦身上的水渍,一边提醒:“其实前天杏子就听见消息说外面在传这事儿了,奴婢只以为是居心叵测的人散步的谣言,便没有同您说。”
老夫人看她这个反应,倒是稍微气消了点,只还是沉着脸问:“那你的意思就是没这回事了?”
“我当然……”武昙当场就想拍胸脯,可是小胸膛一挺,突然想到自己大半夜拽着她大哥上霍家门的事,又瞬间就没了底气,眼神就开始闪躲。
老夫人心里瞬间又是咯噔一下,又把桌子拍得砰砰响:“你也有事瞒着我?你们这一个两个的三个的,就没一个是省心的,是都要把我气死么?”
武昙也是了解她大哥的,就因为她大哥是个太不可能乱来的人了,外面传得有鼻子有眼,说他和霍芸好相约一道南下去的事才极有可能是真的。
因为——
他确实故意拖着和霍芸好一天走的。
如果是刚好凑巧在一天走碰上的,那还没什么,可她大哥确实是故意拖到那天走的!
当时她是没多想,但这事儿是真的经不起推敲联想的……
虽然她也好奇纳闷,她大哥和霍芸好碰面接触都没两次,而且一直都是一张嫌弃脸,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