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白她一眼:“就算主子肯,王爷也不会答应的。”
她们两个都是暗卫,虽说有时候撞见萧樾和武昙腻歪也会觉得尴尬不自在,但私底下有些话题还是聊的开的。
蓝釉就更是不解:“为什么?”
“你瞎啊?”青瓷道:“主子刚住到王府去的那两个晚上,她自己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王爷都是下半夜就自己睡外书房去了。而且从胤京出来这一路,个把月了……你真当孤男寡女俩人住一个院子里分房睡就能避嫌了?想什么呢?”
这么一说,蓝釉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随后表情就纠结的很有点扭曲了起来,咋舌道:“王爷这是刻意留着想忍到大婚去么?武家可还没同意这门婚事呢,估计到时候还有的扯皮……”
主子们都没睡,两个丫头也好自己去睡,就坐在等一下唠嗑。
武昙一直也没回来。
后来尉迟远就带人把熬好的药汤子送过来了。
萧樾要沐浴,尉迟远等人走之前把门窗都关了,还是只留了一个燕北在屋子里。
武昙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这一夜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磨完了。
天色将明未明的时候,燕北收拾了针灸用的东西出来。
守了萧樾一夜没睡,他也有点心不在焉,开门之后一个没注意,险些就一脚绊在蹲在门口拿草叶子戳蚂蚁窝的武昙。
“二小姐?”燕北连忙刹住脚步,左右一看,院子里静悄悄的,两个丫头都不在,再看武昙身上穿的还是昨天入宫时候穿的那身衣裳,立刻就明白了——
她这别是一夜没睡,就蹲在王爷的房门外边吧?
燕北有些着慌,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武昙已经拍拍裙子站起来。
她踮脚越过燕北去看屋子里面,咬着嘴唇,神色有点小心翼翼的问:“那个……晟王爷没事了吗?我……现在能进去吗?”
萧樾也是一晚上没睡,泡了一晚上的药浴,才刚拾掇好上床躺下了。
燕北沉吟,正在犹豫,屋子里就传出萧樾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是!”燕北应诺一声,这才走出门来顺便武昙让了路,斟酌了一下,还是提醒武昙,“王爷还需要休息,二小姐尽量不要滞留太久。”
“嗯!”武昙点点头,抬脚进了门。
燕北带上房门就也下去休息了。
那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药味儿,空气有点潮湿,屏风撤掉了,浴桶周边落了好些水渍,随意搁在旁边的两个铜盆里都是殷红的血水。
因为天还没大亮,萧樾也没叫人进来收拾,屋子里看着有点乱。
武昙绕过障碍走到床边。
萧樾正养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他的神色略显的疲惫,但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了。
感知到她走过来,他就睁开了眼,看见她身上的衣裳,就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夜没睡?”
武昙没承认也没否认,站在他的床前咬着嘴唇看他,微垂着眼睫,神色间却难得的带了几分扭捏和纠结,憋了半天也没出声。
萧樾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他从被子底下挪出手来,拍了拍床沿。
武昙顺从的挪过去,在床沿上坐了。
他换了新的中衣,身上却染了药香,武昙往床边一坐,就觉得这味道盈满了鼻息。
萧樾不太想动,就伸手将她搂过来:“一整个晚上不睡觉,你不困么?”
武昙脑袋枕在他胸口,很乖的伏在他身上,这才仰起头来看向他问:“你……好些了么?”
萧樾苦笑了一下,为置可否。
要说好,他是一点也不好,一整个晚上脑子里都乱糟糟的全是那些杂念,备受煎熬。
现在这小丫头片子跑过来问他好么?
他不说话,武昙却越发觉得心里不对味儿,犹豫了一下又满是歉疚道:“昨天都怪我,我应该跟那个小公公把话说清楚点的,要不然就不会……”
事情的经过,回来的路上青瓷又找尉迟远问了,尉迟远没必要隐瞒,就说了。
“不关你的事!”萧樾道,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
这小丫头的纠结和欲言又止他是看在眼里的,等了半天还是等不到她的后话,就只能再度开口打破了沉默:“本王这没事了,你要是没别的话说,就回去睡吧。”
武昙拉了他一只手握在掌中。
他身体的热度也已经退了下来,甚至于较之于平时更冷了些,五指之上又多了叫几条斑驳的伤口,都是新伤,虽然用了最好的金疮药,伤口已经在愈合也不流血了……
武昙总觉得心里有点涩涩的,有点难受。
萧樾为什么在昨天那样的情况下也忍着没碰她,她心里大约能了解——
因为她以前有排斥他的碰触,她说她害怕。
也许她跟萧樾之间真的不怎么合适,这么久以来,都是他在迁就她,而在他需要她的时候,她却帮不上他……
武昙承认她不是个心肠很好,很愿意替别人考虑的人,可是当你从一个人那里拿了太多的好处的时候,不予以回报是会觉得良心不安的。
昨晚的那件事,她确实不太好意思直接跟萧樾开询问,于是斟酌了半天才讷讷的问:“王爷准备什么娶我?”
这个弯拐的有点大。
萧樾始料未及的愣了一下,随后就哑然失笑。
武昙枕在他胸口上,他这一笑,胸腔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