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轻巧,蓝釉却不能苟同,仍是忧心忡忡的模样,一边扶她在床上坐了一边道:“这事情再怎么看都是咱们理亏,再杀了人就更没办法交代了。”
武昙却不着急,反问道:“怎么,你信不过咱们宁国公主的能力么?”
宁国公主能怎么样?手底下的人犯了人家的宫规,他们也只能入乡随俗。
蓝釉是真没那么乐观,不由的催促道:“要不……您还是过去看看吧?”
“我?”武昙抬了下眼皮,仍是没什么正经的样子:“我惯常都只是闹事找茬的,你确定我过去能有用?”
蓝釉张了张嘴,却是语塞。
是了!这小祖宗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又一直没个正行,虽然出了事蓝釉直觉的就指望着她,可是她这么说也不无道理……
蓝釉不说话了,却始终又不放心岸上的事,不免有点魂不守舍的。
武昙随手捡了件衣裳往身上套,一边侧目瞄她:“愣着干什么啊?还不赶紧想办法去打听下你们王爷在哪儿?”
“啊?”蓝釉回过神来,不由的错愕。
武昙就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公主殿下太保守了,至多就保个底不吃亏罢了,尤其这还是她未来的婆家,你还能指望她去翻个天出来啊?”
沉樱的性格虽然并不软弱,可毕竟从小受到的也是正统的贵女教养,她虽然不会在人前示弱吃亏,但要指望她无中生有的去作妖?这也基本不可能。
蓝釉还愣着,没太理解武昙的意思。
武昙叹气,只能把话说得再直白些:“赶紧想办法把你们王爷弄来啊,人在屋檐下,难道还指望这些北燕人替咱们做主撑腰啊?”
她是要闹的,可是当着何皇后这些人闹有什么用?
这些北燕人,哪个也不吃她这一套诶!
蓝釉怔了怔,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连忙点头:“好!那主子您先在这等会儿,别乱走,奴婢去去就来。”
虽然之前沉樱是有让邵婉回去请萧樾来,可是正赶上岸上乱起来,邵婉未必还记得这事儿,并且就算记得,也不一定能出的去。
“衣裳都不合身,我这副模样能去哪儿啊!”武昙甩了甩长长的袖子,一副无聊透顶的模样。
这里是凤鸣宫,不可能真的有人想害武昙,蓝釉斟酌了一下就赶紧先去了。
不是湖边的岸上,两拨人还正杀的如火如荼。
死了人,沉樱等人隔着老远走在水上回廊上就隐约能闻到血腥味,然后有胆子小些的贵女们就临时刹住了脚步,在回廊上踟蹰,不敢再往前了。
何皇后走在所有人的最前面,远远地就听见何成明的声音:“强弩手,放箭!”
话音才落,就是嗖嗖嗖的成片的冷箭破空声。
何皇后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冻结在了血管里,脚下步就下意识的生根,再也迈不动了。
“娘娘!”宁嬷嬷更是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死死的握住了,不再让她上前,一边转头吩咐长芳:“快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前面一片箭雨如林,密密麻麻的压下来。
混乱间能听见金属的碰撞声。
但是前面全是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的水泄不通,宁嬷嬷扯着脖子也没能看清楚前面到底是什么状况,就只一味地将何皇后和燕廷婷等人往身后挡住,一边紧张道:“护着点儿娘娘!”
何皇后虽然稳居中宫之位几十年,经历过许多的大起大落和阴谋诡计,可眼前这样活生生血淋淋的场面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偏事情发生在她的寝宫里她自己却不明原委,这时候心里就难免的跟着紧张和不踏实。
她左右看了一眼,突然问宁嬷嬷:“廷襄呢?”
宁嬷嬷飞快的四下里扫视一眼,茫然摇头:“不知道,奴婢也没看见……”
话没说完,沉樱已经带人追了上来。
岸上何成明下令发了一轮弓箭,大约是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已经再次抬手:“第二队准备……”
岸上一圈围着的全是人高马大的御林军侍卫,沉樱也是一眼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不过前面蓝釉说是他们的自己人被围了,这时候她自然是顾不上许多,直接从何皇后身边挤过去,急匆匆的继续往前奔去。
“公主殿下,危险!您不能过去!”宁嬷嬷本能的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拽住。
沉樱还没说话,青瓷已经反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捏。
“呀——”宁嬷嬷惨呼一声,手上剧痛的同时就难再坚持,立刻松了手。
沉樱根本就顾不上她,仍是头也没回的继续往前走。
她走的很快,几乎是提着裙子,一路的小跑。
可是前面三层人墙的弓弩手挡路,对她这样养尊处优的女子而言,铜墙铁壁一样。
彼时第一轮刚射完箭的弓弩手蹲下去,第二排正在蓄势待发。
“住手!都给我让开!”沉樱怒喝一声。
站在最后一排严阵以待的弓箭手意外的回头,因为并不认识她,所以也无惧意,更不会让路,青瓷已经果断的上前一步抢在何皇后的人追上来之前将这个弓弩手双手抓起来,直接以他的身躯为武器,将人投掷了出去。
前面两排人的人,被压倒一大片。
她又已经和邵婉一左一右的踢开摔倒在前面的人给沉樱开路。
宁嬷嬷火急火燎的追到一半,就见鬼一样,被这阵仗吓得直接就顿住了脚步,再不敢上前。
这边的动静一闹,自然引起了周围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