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抬头去看武昙和立在武昙身后,脸看不太清楚的燕北,眼神很有些探究。
宁王殿下半夜在宫里遛弯还能解释,这俩人……
最起码孤男寡女的就挺奇怪。
武昙瞪过去一眼,提了裙角就绕开他往御道那边走:“我去看看。”
燕北没做声,立刻抬脚跟上。
燕霖眼中闪过些什么情绪,但是很快隐藏,随意瞄了眼跪在地上的那些人:“继续办你们的差事去吧。”
说完,就也跟着往花园外面走。
武昙带着燕北回到之前的那条御道上,迎面又是一队侍卫急匆匆的跑过去,看见她一个小姑娘带着个高大的侍卫从黑暗的花园里出来,就不住的有人侧目,眼神里都还很有内容。
武昙有点恼了,转头看燕北。
燕北却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并没有注意到那些人视线诡异的打量,还是一副冷静自持又对什么事都置身事外的模样。
武昙仔细的想了下,好像从她第一次见到他,这个人就一直都是这样。
表情很少,做事很稳妥,又好像几乎没有什么事能让他乱了阵脚一样,哪怕是初次见面时那个凶险的场面,他在被她的疯狂之举吓到的情况下也几乎是瞬间就能调整好心态,平复下来。
印象里,就是萧樾那般强大又强势的人也是有喜怒哀乐的,有时候会发怒,有时候会阴阳怪气的挤兑人,也有时候会笑……
燕北这个样子,很多的时候她甚至都会忽略这个人的存在。
他都没有喜怒哀乐的么?
那一瞬间,武昙就起了点恶劣的心思。
她匆忙的脚步忽的缓了下来。
燕北本来就有点分神,险些没反应过来,好在是及时刹住了脚步,没装到她身上。
他微微抬起眼眸,武昙已经转身看向他,冲他挑挑眉道:“喂,你说他会不会打你一顿啊?”
燕北一愣,一开始完全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眼前的小姑娘,眸子明亮,眼神带点戏谑。
她冲他努努嘴。
燕北循着她的视线去看,这才发现偶尔路过身边的侍卫或者宫人都在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他们两个。
燕北的脸色顺时一沉。
呃?这是……生气了?
有什么好气的?不就是被人揣测和误会了么?她都还没说话呐!
武昙也觉得没意思,就不再为难她了,转瞬就露出一个笑容:“逗你玩的,走吧。”
今天进宫,穿的裙子有些长,武昙仍是小心的拎着一角裙角快步往前走。
明明姿态不太雅,她又走得匆忙,燕北也说不上是不是这阵子总看着她没规矩成习惯了,反而一点也不觉得她的行为举止有什么粗鲁和不好看的。
武昙快步往前走,他只需要同正常的甚至是比正常的还稍缓一点的速度就能跟上。
燕霖的身体平时不好,他自己就很注意,所以就走的不紧不慢,反而是被他们甩开了一段距离。
反正他也不着急,就隔着老远看着前面那个高高瘦瘦的背影,一路也是若有所思的往乾和宫的方向走。
本以为只是死了个人,又是今天这样的场合吗,不会惊动太多人,可是一行走到乾和宫门前的时候才知晓自己想错了——
乾和宫里的宴会都被迫停止了,店里只零星的剩下一些胆子的妇孺。
其他人都从里面出来,从院子到门口,再到旁边隔了有段距离的那座废弃的宫殿的院子里,一路就是拥堵的人群。
后面这些人显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女人们都在三三两两的小声议论。
“说是死了人,到底是谁啊?皇上怎么还过去了?”
“不知道啊,这样的日子里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真是晦气……”
……
皇帝都不在大殿之内了,想必萧樾他们也都跟着出来了,武昙直接就挤到最前面,等摸到那废旧宫苑的大门口时候果然看见北燕的皇帝在那。
他不仅是他,身边围着都是宗室和一二品的大员,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郑重其事。
而最可怕的是——
萧樾居然是站在井口最近的一个人。
他侧脸对着这边,火把和灯笼的映照下,脸上也不知道是遮盖了一层阴云还是笼罩了一层寒冰,总之哪怕是隔了这么远,武昙看着他时候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他带来的那些侍卫全都围在井边,有人探头往井里看,脸色是一个比一个难看。
旁边的沉樱就更是不住的揪着帕子,晚棠扶着她的手在旁边不住的絮叨着些什么。
武昙脸上表情突然就有点尴尬了——
他们这不会是以为是她掉井里去了吧?
她不过就是给燕北遮掩了一下行踪而已,这下误会大了。
武昙转头看燕北,显然燕北也想到了这一重,两片薄唇紧抿着,一副严肃的不得了的模样。
武昙悠悠的叹了口气:“你今天可能真要挨板子了!”
燕北哪里想到她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不由的垂眸看向她。
武昙脸上是一副深刻同情的表情。
她的表情太明媚太张扬了,眼睛又大又亮的故意冲着他眨了眨。
燕北用力的抿抿唇。
他不擅长和女子打交道,尤其还是武昙这种刁钻到极致的,本来不想理会的,却也不知道脑子里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