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贵妃心里七上八下的,并不是说两句话就能太平的。
她烦躁的叹了口气:“现在信物丢了,也是个大麻烦,魏王和皇后一党绝对会从中作梗的,就是双绮那个死蹄子顺着本宫的话说,都不能压服那些朝臣,偏那死蹄子还在那装傻。”
事关皇室血脉的传承,一个流落在外快二十年的皇子,想要重新得到皇室的承认,回到宗室里来,本就困难重重,就算人证物证俱全都还要被一群老臣质疑和阻挠,更何况现在他们还丢了最重要的信物。
胡贵妃说的都是实话,康嬷嬷既然是她的心腹,就也不好再违心的劝她什么。
胡贵妃那里一筹莫展,对着镜子皱眉半天突然又想到一件糟心事:“霖儿那里也是个麻烦,也不知怎的,他兄长的下落有了着落,本宫今天看见他反而会觉得心虚,也不敢对他开口提起这事儿……”
听她提起燕霖,唐嬷嬷就干脆沉默了。
燕霖这边坐着辇车往自己的寝宫走,虽然他还住在宫里,但毕竟年岁也是渐渐地大了,十二岁上寝宫就搬到了离着后妃们寝宫较远的寿仙宫居住。
燕霖回到寿仙宫,就让辇车在外面等着,回头他更衣之后好直接返回乾和宫赴宴。
他人进了宫门,内侍宫婢连忙跟进去服侍。
“殿下,衣物都准备好了,您看看要穿哪一身?”管事太监带着四名手捧托盘的宫女进来。
燕霖也没细看,只瞄过去一眼,随手指了个捧着浅紫色锦袍的婢女。
管事太监走过去将那托盘接了,就打发了宫婢们退下,刚要上前服侍他更衣,燕霖却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转头。
许畅快步从外面进来。
燕霖勾了下唇:“交给许畅吧。”
“是!”管事太监将衣物递给许畅,他转身的瞬间燕霖却不动声色的扯下腰间佩戴的玉佩,顺手拢进了袖子里,一边才又吩咐道:“本王的玉佩不见了,你去库房重新找几块差不多的来,我挑挑。”
他方才进门的时候那管事太监没注意他腰间,此时特意转头看过去,果然只见荷包,玉佩没了踪影。
管事立刻就着急起来;“这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殿下还有印象么?奴才一会儿带人沿路去寻。”
燕霖道:“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在的,该寻的地方本王都亲自去寻过,没看见。不就是块玉么,今天宫里有宴,不方便,回头再说吧。”
那块玉佩是他从小就一直佩戴在身上的,即使偶尔图新鲜换了别的配饰,也会妥善的收好,不为别的,就因为那玉佩一共两块,母妃说是他跟他那个素未谋面的兄长一人一块的。
这件事,在宫里不是秘密,他这寿仙宫上下都知道。
只不过都过去快二十年了,当年走失的那位二殿下也没见个踪迹——
这玉佩除了是宁王殿下的贴身之物以外,宫人们也不觉得有什么更特殊的意义了。
那管事太监闻言就顺从应诺:“是!那奴才这就去库房另找几块过来给殿下挑一挑。”
他转身退了出去,而方才燕霖那个小动作许畅却是尽收眼底的。
许畅捧了衣物跟着他进内殿伺候他更衣,燕霖就又将那玉佩从袖底滑出来,眯着眼睛拈在之间摩挲。
许畅十分谨慎的注意着他的举动,不禁问道:“殿下为什么要将这玉佩藏起来?”
戴了多少年的物件了……
燕霖并没有回头看他,只盯着这玉佩,唇角缓缓的扬起笑纹来:“之前在凤寰宫门前徐夫人盯着本王这玉佩瞄了眼,后来母妃也有特别的注意过,既然大家都感兴趣……特别容易引人注意的东西当然不能再若无其事的戴出去招摇了,当心招祸。”
许畅的心头一凛。
自家主子向来不会对什么事这么钻营用心的,可但凡是他特意盯上的,无论是人还是事,总归都不同寻常。
许畅隐隐的就跟着感受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
燕霖的视线却已经从那玉佩上移开,转头问他:“你呢?打听到什么了?”
他从凤寰宫出来的时候许畅没一起跟着回,留在那边打探消息了。
许畅连忙收摄心神,拱手道:“殿下不是发现了,徐夫人从娘娘那出来的时候是一个人,身边并没有带着服侍的奴婢,属下打听到了,她进宫的时候身边是跟着一位眼生的姑姑的,可是……人被贵妃娘娘留在了凤寰宫。殿下您一向不准属下冲撞贵妃娘娘的,所以属下就没好再往凤寰宫里面继续探。”
燕霖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些什么情绪,脸上也跟着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来:“母妃特意留了徐夫人带进宫的奴婢在凤寰宫?”
即使是命妇入宫,也会经过宫门守卫严格的盘查的,徐夫人带着人进来,人却留在了宫里……
燕霖道:“你马上去内务府问问,徐夫人既然是将人留在了凤寰宫,看来晚上宴会散席之后也不会再带出去了。”
这样的话,有关这个人的资料就会在内务府记档。
“是!”许畅将衣服放下就急匆匆的去了。
过了一会儿那管事太监就又手捧着个很大的锦盒进来,里面一字排开七八块成色上好的玉佩。
燕霖很仔细的挑了一遍,选了一块跟他身上那块形状大小都差不多的,又让人拿下去把上面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