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撩袍角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忽的顿住,转头问道:“你的名字!”
这是要顺便查她的底细?
横竖她迈出这一步,就没打算再回头,风七也不怕他去查,想都没想的就直接回答:“风七!我是个大夫,以前经常出入大胤在陵川驻扎的军营,这次也是随晟王殿下的卫队一起过来的。”
燕廷襄于是没再说什么,大步到门口,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饷嫠那随从恭敬的站在那,见他出来就连忙垂首行礼:“公子!”
燕廷襄回头看了眼屋子里站着的风七,面无表情道:“叫人过来招呼一下。”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大步出了院子。
院子外面,魏王正站在那里等他。
魏王今年已经六十有六,身材略显臃肿,虽然精神看上去不错,但是早已经头发花白。
燕廷襄径直走过去,先是拱手躬身行了礼,然后也没等魏王叫他就径直站直了身子问道:“那女人的话祖父都听见了?您以为如何?”
魏王负手而立,那张圆脸本该是天然带着几分祥和的,此刻却是肃然又冷酷。
他看着燕廷襄,眸光里也不见怎样的温度,只道:“宁肯错杀不可放过。如果徐穆的手里真的握着她所说的那件东西,并且他中午进宫的时候也没有呈递给陛下的话,那么他就极有可能是多了一重小心,想要等今天的晚宴上先找机会跟胡氏确认一下那东西的真假再奏禀皇上,毕竟当年这块玉佩和皇嗣一起失踪的话都是胡氏说的。这徐穆可是只老狐狸,不过也恰是因为他的这重谨慎之心才给了咱们时间和机会……“
魏王说着一顿,思忖了片刻又道:“也不用冒险去徐府夺宝了,你马上去安排,先叫人盯着他的行踪即可。傍晚时分他定要进宫,到时候尾随他,在路上找个机会把东西抢过来再说话!”
徐穆是一国之相,虽说是一介文臣,府邸里也是守卫森严,大白天的要直接闯入他府中抢东西,几乎不可能成功。
如果风七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今晚他必然会随身带着那件东西进宫去见贵妃胡氏,在路上埋伏动手,就大有成算了。
“孙儿也是这个意思,那么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安排。”燕廷襄略一颔首,然后就急匆匆的先走了。
魏王站在原地目送他走远方才转身款步踱着往后院的方向去。
燕廷襄去安排了往徐府盯梢和准备在半路打劫徐穆的人手,然后又派了两个机灵的亲信去茗湘苑那边探听风七的来历和底细,事后仔细思忖,确定并无纰漏之后才又转身回了书房。
彼时书房里已经有丫鬟上了茶点。
风七已经吃了一些,正坐在屋子里。
两个丫鬟在旁边站着,显然是为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就只安分的坐着,并不试图去查看燕廷襄这书房里的任何秘密。
燕廷襄过来看到这一幕,倒是不由的又深深看了她一眼。
风七看见他进门就站起身来规矩的行礼:“公子回来了?”
燕廷襄先是没应声,只挥手示意两个丫鬟退下,等屋子里就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他才随便拣了张椅子坐下,面色微冷的看向了风七道:“人手我安排下去了,可以确保万无一失,就看你给的消息到底可不可靠了。”
风七露出一个笑容,看上去并没有半点担心的样子。
她想了想,便不是很局促的走过去坐回了之前的椅子上,然后说道:“横竖是要等消息,燕公子若是不觉得我麻烦的话……关于贵国那位二皇子的事我只是今日从贵国百姓口中打听了一点皮毛,您能细说给我听么?我知道的清楚些,后面有些事还能彼此有个商量,对您可能也有好处的。”
燕廷襄见她居然如此不见外,就觉得好气又好笑,讽刺道:“你既然说你是大胤晟王手底下的人,萧樾那个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你知道这么大的秘密不去与他说,却跑过来找我?就不怕他秋后算账,找你的麻烦么?”
提起萧樾,风七放在手掌的那只手手指就不由的微微握紧。
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神情,然后又飞快的稳住,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反问道:“只要燕公子肯出面保我,难道我还需要怕什么吗?”
虽说是个奉承的意思,燕廷襄却并不觉得这话受用。
他从旁仔细观察了风七的神色,不由的心生疑惑:“你跟晟王之间……有过节?”
不过怎么可能?一个无名小卒和手握重权的一朝亲王,他们之间哪能有什么过节?云泥之别罢了!
风七闻言,又是将手指攥紧了些。
她微微垂下眼睛,虽然是难以启齿,可是她都走到这一步了也确实不能再退缩,于是心一横又再次抬头看向了燕廷襄,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又郑重的说道:“我会这么做不为别的,如果次此事成,我真能帮的到公子和魏王爷的话,公子可否许我一个身份,我……”
让她当着陌生的男子亲口说出这话,到底是心中难堪,她话到嘴边又不禁停顿了片刻,脸上微微涨红。
燕廷襄又不是没经事的愣头青,盯着她,一开始还困惑,这时候就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他也愣了愣,随后反而轻松多了,由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哑的浅笑,调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就说呢,这女人为什么会跑过来跟他做这种天大的交易,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