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们定远侯府养的好好的大家闺秀,到了萧樾这里,就所有的事情都没正常过!
武青林长长会为了武昙的事情被气得脑袋上冒青烟,但偏偏——
是他自己的亲妹妹,打舍得打,骂舍不得骂,还要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他连萧樾都得忍!
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憋屈。
二小姐就这么跟着晟王爷跑出去,怎么说都说不过去的,也难怪世子会是这幅表情。
木松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武青林那边已经稳住了心绪,尽量把注意力移到别的事情上去了,又转身问他:“武昙信上说祖母和彦瑶也都分别送了信来元洲城,你这趟回去,侯爷没说什么?”
虽然行军打仗的时候,他也会喊武勋主帅,可是——
自从家里出了孟氏的那件事之后,现在私底下他都已经很排斥再称呼那人为父亲了。
“没有!”木松想了想,摇头,“今天早上属下出门之前还特意去跟二公子打过招呼,二公子没提过这事儿,看他那样子像是完全不知情,至于侯爷……属下没见着。”
提起武勋,就想到了正事,于是连忙又整肃了深情道:“对了,说起侯爷……世子,昨晚有件事很有些蹊跷。”
武青林本来正在低头整理袖口。
穿了一上午的盔甲,出了一身汗不说,袖口的衣料上全是褶皱。
闻言,他不由的顿住动作,重新抬头看向了木松。
木松谨慎的先走到门边,掀开毡门一角往外看了眼,确定没人在附近,才又折回来小声的道:“昨天晚上属下和二公子回府的时候在帅府门口遇到一个五短身材的胖郎中,说是过府给侯爷看病的,当时那人的举止就有点说不上的怪异。后来二公子把他带进门,刚好遇到曾文德,曾文德显然也跟他相熟,说是侯爷旧疾复发,倒很像是那么回事的把人给领走了。”
武青林听着,不禁沉吟:“父亲身上是有些旧伤,但是据我所知还没有哪次是旧疾复发会忍不了的就立刻去请大夫。昨夜你们赶回去的时候,已经快而更了吧?”
“是!”木松点头,“就是因为这,属下才会觉得奇怪,而且二少爷应该也注意到这事儿的不同寻常了,后来我走后,他还盯着那郎中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回房的。侯爷那边属下不敢贸然过去探听,那人在侯爷院里待了有一刻钟左右吧就出来了,属下等在外面,本来想跟上去探一探的,可是他们中途打了个马虎眼,属下怕打草惊蛇,就没敢再追下去,后来躲进老黄的酒馆喝酒,倒是发现有人暗中盯起我来了。我假装不察的回了帅府,后来从墙头往外看,发现盯我的居然是那个大夫的车夫。”
说是登门看病,却是自己驾车去的,而不是帅府的下人去请的;一个大夫的车夫,木松这样身手的人去盯梢都直接被识破,还要谨慎的反过来盯人……
也难怪木松警觉,这件事本身的确就透着十分的古怪。
武青林凝神想了想:“那大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特别的吗?”
“就是矮胖,别的还真没什么特别显眼的地方。”木松仔细的回想着道,“当时在门口遇到他的时候,属下那时候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去茶寮取信的事,没太在意,是二公子跟他接的茬,等后来进了院子,当时天黑,说实话,他的长相属下都不怎么记得了。不过,元洲城里的医馆一共就三家,侯爷会请的大夫就那一家,世子如果想要探听,属下可以叫人乔装了去探听一下。”
武青林看他一眼,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唇:“探听什么?你自己都说了那人的做派可疑,不像是个大夫,就算去医馆问,也无非就是他们那没有那样的一个大夫,到时候再把消息传回府里……”
木松本来也是因为自己没跟住线索,现在着急才病急乱投医的提议,自然也知道这样没有用处,也就一筹莫展的沉默下来。
武青林微微眯了眼睛在账内踱步——
父亲半夜请大夫,可以解释,哪怕是有有人过府拜会,都也是正常的,可是一个进了帅府的客人,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假扮成大夫?而且身边还带着警觉性极高的探子?
他会是什么人?
而父亲,为什么又要默许这样的人深夜随意登门?
自从京城里,孟氏的那件事东窗事发以后,怎么反而是武勋,是他这位父亲身上越来越多的疑点和叫人难以解释的东西暴露出来?
不过——
无论怎样,他们之间的这场父子是注定已经做到头了!
武青林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如果只是事关他一个人的前途和生死,他或许还被悲愤之余去找武勋当面理论,问个清楚。
可是现在——
武昙的命也悬在这上面,甚至于,虽然那个薛四交代说武勋没答应动老夫人,老夫人也还是在武勋纵容孟氏做的事情上遭了秧,险些丧命……
所以,现在的事情说复杂是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
无非就是——
他们父子之间,你死我亡!
虽然这样的想法很疯狂也很自私,可是这个念头萌生,对武青林来说,已经是没需要耗费多少的挣扎和气力的!
他想,也许从当年母亲去世,父亲又执意扶正了孟氏之后,其实他的心里,这个父亲就已经不再是父亲了吧?所以,在见过薛四之后,他立刻便会萌生出这样的念头……
杀了武勋!
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