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樾拿眼角的余光瞥见她这表情就知道得见好就收了,要是得寸进尺,就要逼得她再当场炸毛了,那就真没法收拾了……
于是,他终于是勉为其难的侧目看过来一眼,问道“真能改?”
因为今天他似乎一直不怎么愿意搭理她,武昙都有心理压力了,这时候见他态度骤然缓和,忙不迭的就赶紧点头“能!”
她急切的抬头看过去,眸子亮晶晶的。
萧樾看在眼里,心中甚是愉悦,弯了弯唇,不禁失笑。
武昙觉得他这是得了便宜,并且蹬鼻子上脸了,心里一着恼就不悦的质问“笑什么啊?”
适逢屋子里那大夫给黎薰儿诊完脉之后,被李夫人和姜玉芝拥簇着出来。
大夫问李夫人“这位——是府上的少夫人还是小姐么?你们是亲眷?”
就算有位王爷自称是病人的舅舅,可黎薰儿现在躺在里面,他也以为对方是和李家沾亲带故的已婚妇人了。
李夫人听他这么一问,心里就咯噔一下,只当黎薰儿这是得了什么恶症,要不然大夫也不会找亲眷了。
黎薰儿的身份尊贵,这个责任她可不敢担,于是也不往身上揽,只摇头道“不是!她是今天来我们府上做客的客人。”
大夫还是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左右环视一圈屋子里,就只能盯上萧樾了。
外间的萧樾已经搁了茶碗起身,一边拍了拍袍子,一边随口对武昙说道“你这话,本王听听就算了。”
说着,就朝那大夫迎过去。
武昙难得这么跟谁低声下气的讨好,结果还被这人消遣了,不领情?
她是早忘了黎薰儿这一茬了,只看萧樾这么奚落她,一个不高兴就连忙起身又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想扯他回来理论“哎!”
起身的动作太急,又只有单腿能受力,再加上萧樾已经走出去两大步了……
她这下盘一个不稳,再加上被萧樾的衣袖一扯,直接就是往前一扑,仓促之下本能的伸手从后面死死的抱住了萧樾的腰。
这屋子里,除了萧樾和那个请过来的大夫之外,全都是女眷,萧樾这一枝独秀,一起身本来就已经万众瞩目了,冷不丁被武昙从后面扑住抱了个紧,姑娘们全都羞涩的惊了一下,一屋子倒抽气的声音。
武昙把脸蹭在萧樾背后,有那么一瞬间就很想死——
她也想第一时间就松手的,可是她就一条腿,再加上现在这么个身体前倾的角度,根本站不起来,只要松了手,肯定就直接趴地上摔个狗啃泥……
横竖都是丢人了,丢一次总好过丢两次吧?
偏偏程橙没在屋子里,姑娘们又眼睁睁看着是她扑上去抱的晟王殿下,也没人敢多管闲事的主动去扶她……
而至于萧樾——
就更缺德了!
明知道她站不稳,也不主动退回来扶一把,就死站在那不动。
武昙羞愤不已,脸通红,只能自己闷声道“扶我一把!”
话是跟萧樾说的。
姑娘们面面相觑,还犹豫着要不要帮一把,萧樾这次倒是没为难她,先拉了她搂在自己腰际的一只手臂,然后退后半步,扶她站稳了。
一屋子的姑娘全都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她,武昙再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以前就算和萧樾之间有误会有逾矩,那也都是私底下的,此刻众目睽睽之下,她就恼得要命,小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钻不了啊,就还是只能厚着脸皮解释“我……我腿疼,没站稳,不是故意的……”
当然,这话是解释给旁人听的,并不是冲着萧樾。
萧樾看她的样子,大概是快哭了——
他一直以为这丫头是个脸皮厚的,原来纸老虎一只嘛!
顺手把她拎在自己身边,塞了一角袖口在她手里,轻描淡写道“既然站不稳,那就继续靠着吧。”
众……
什么情况这是?这位王爷真的是脾气太好,太体贴了么?对到贴着送上门的姑娘都这么客气?
于是绝大部分的人眼红,更有人在想入非非的跃跃欲试了。
武昙能猜到大家现在都是怎么看她的,可是她一条腿,真的站不稳,又不想众目睽睽的坐地上哭,索性就心一横抓着萧樾的手臂了。
萧樾此时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她身上了,只问那大夫“病人怎么样了?”
那大夫一介布衣,半点也不敢含糊,拱手一揖到底“回王爷的话,恭喜王爷,里面那位贵人是喜脉啊!”
“喜脉?”萧樾沉吟了一声,却是有几分意外的。
他下意识的侧目去看武昙。
武昙眼见着尘埃落地,这时候激动的血液几乎都在血管里雀跃,抓着他手臂的手指都在下意识的用力掐他。
萧樾自然是看出了她的激动劲儿——
他一开始听了李府下人的话,还以为她是把黎薰儿给整残了呢,没想到居然是爆了一出丑闻出来,也就难怪她刚才一直死死皮赖脸的拉着自己怕自己进去了。
那大夫见他脸上表情还有点不确定,就又连忙重复解释道“是喜脉!那位贵人已经有一到两个月的身孕了,目前看来胎像还算稳固,不过草民听说她今天摔着了?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啊,怀孕的人身子金贵,可不能马虎的。
“呵——”萧樾被他这一连串嘱咐下来,突然没忍住的哑然失笑。
一屋子的姑娘都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