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又若无其事的兀自踱步走开了。
络腮胡子诧异的抬头看他。
恰在此时,衙门里已经有一位官员带着衙役出来,将人接管了过去。
络腮胡子被拽进去的时候还在忍不住的回头,见武青林就像是什么事也没有的在跟刑部的官员寒暄,要不是他刚才说的话他切切实实的听到了,甚至要怀疑是不是一场错觉了。
这个人说,要放过他们?真的吗?
武青林直接没有进刑部的衙门,只大致的交代了一下,然后就推脱府里有事带着木松先回了。
回去的路上,木松忍不住的问道:“之前这些人招供的话,世子是相信的对吗?您要用他引幕后那人现身,为什么不在路上做个局把他放了?如果他的话是真的,他只是被人利用收买的,那么或者他去找那人,或者那人回头再来灭他的口——顺藤摸瓜,总能抓到线索的。”
武青林面无表情的打马款步而行:“他只知道收买他的是个男人,别的一概不知,这种情况下,如果我是那个人,我是宁肯留他这个活口,也不会再多此一举的出现了。”
虽然死人的嘴巴才是最可靠的,可是也要权衡利弊得失——
回头来杀人灭口,有可能被人盯上,而直接山高路远的躲开了,人海茫茫,他再被翻出来的可能就实在是微乎其微了。
一个暗杀的局,都被设计的那般密不透风,武青林不信背后那会是个只会走极端的莽夫。
“那您留着他……”木松仍是有些不明就里。
这两天发生的事也是让武青林心力交瘁,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先不说这个了,我要马上回府,问问青钰和彦瑶的事,路上被杀的两个禁卫营的士兵,你替我跑一趟,多给一些银子抚恤他们的家人。现在凶手未必能抓得到了,而且也没办法大肆追查下去,他们却到底是受了我的连累而枉送了性命。”
“是!属下会妥当处置的。”木松拱手领命,见他眉宇之间真的满是疲色,就也不好再揪着此事不放,先去办事的。
*
此时,晟王府。
雷鸣把回来复命的尉迟远带进了萧樾的书房:“王爷,尉迟回来了。”
萧樾从案后抬眸看了一眼:“说!”
如果不是事情和他预料之中的有出入,雷鸣不会特体带着尉迟远过来复命。
尉迟远单膝跪下:“这十来天属下奉命尾随定远侯府的武世子,本来他出京之后的行事一切顺利,可是就在三天,武世子解决了江坚那边的麻烦,刚一返程就在路上遭遇了一场暗杀。”
“暗杀?”这个词,用得有些严重,雷鸣先惊了一下,“不是刺杀吗?”
当时皇帝突然要派武青林出京城办事,萧樾就猜他是要搞鬼。
可按理说皇帝的目的只为离间,要设计也只会设计一出有惊无险的行刺事件的……
萧樾的眉心隐约一跳:“不是萧植派人下的手?”
“应该不是!”尉迟远道,他虽然奉命一直尾随武青林出京,当时事发的时候也躲在暗处目睹了全过程,但是毕竟事情发生的太诡异了,他回京走了这一路也是没能捋出一个正确的思路来,“在官道上设置了机关,所有的武器和暗器上全部涂毒,三个负责动手的都是亡命之徒,出手十分的狠辣,绝对没有容情。因为主子您提前嘱咐属下,皇上可能会在途中做手脚,一开始属下也以为是他叫人下的手,直到他们真的动手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杀手的目标准确一致,直接将武世子从他随行的队伍中逼了出来,所有的杀招就只针对他一个人。要不是他的身手和应变都强——能逃过一劫,确属侥幸。”
萧樾听着他说,眸色微微沉淀下去,却是沉吟着没有做声。
尉迟远继续说道:“属下一开始只以为是皇上的人,想着他们必然不会下杀手,所以疏忽了,后来也只截下了几个在旁边负责放暗箭的小喽啰,当时情况太凶险,所以搏杀之间三名杀手全部被武世子当场结果掉了,事后他搜了刺客的身,好像也没查出什么线索来。属下一路跟随他回京,后半程上倒是没再出什么意外,这会儿他已经进城了,去刑部衙门移交人犯了。属下办事不利,有负王爷所托,愿意领罚。”
萧樾沉默良久,这时候才稍稍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不关你的事,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尉迟远爬起来。
雷鸣将他送出去,转身又折回来,见萧樾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就试着劝道:“王爷,您当时让尉迟去跟着武世子也只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他也没有想到会有人真的下杀手啊。而且——您提前不是已经暗示过武世子了吗?他是聪明人,应当不会真的被人误导怀疑到您吧?”
“本王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萧樾见他想歪了,就不悦的沉了脸。
雷鸣不解。
萧樾道:“萧植就算是要嫁祸本王,也绝不会真的对武青林下杀手,可是武青林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暗杀,这件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雷鸣的脑子是想不了这么复杂的,只是揣测道:“可能是皇上下令的时候没有交代清楚,所以导致下面的人出手的时候失了轻重?”
萧樾却是想也不想的摇头:“不会!萧植不糊涂,在这种大事上,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
他又沉默了一阵,就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