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耐心地给张拱薇和张拱日两兄弟讲解了工业化的含义,他们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对袁方是充满了信任和期盼,期盼着早日赚大钱。
袁方也将赚钱的途径简单地描述了一下,等大批的绸缎出来后,可以通过海上贸易来赚钱,海上贸易虽然风险很大,但是获利也高。
这天,袁方在王侯府相谈甚欢,他与张家两兄弟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于是相约过两天去牛首山打猎。
袁方吃过午膳便回了自己的府邸。
下午,他去了一趟工部衙门,前天他看了一些工部的文牍,此时的江南水患成灾急需朝廷拨款修缮,袁方把王征请来,让他草拟一份奏疏,向朱由检要钱治水,他查过工部的账户,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来兴修水利。
王征告诉袁方,工部那些管理河道的官员,“靠河吃河”,上下沆瀣一气,侵剋治水的银两。从总河到闸官,无所不利。他们只会支领工食,根本无心去治理水患。就算是朝廷拨下款来,也会被这些瓜分。所以,要想治理水患,首先要治人患。
“治人患?”袁方问,“怎么治?”
王征道:“拿苏松河为例,从历年的治水经验来看,苏松河每年都必须进行一次河道的清理,因为黄河水每年都会带来大量的泥沙囤积河道,这样就使得河道年年变窄,而河堤却越来越宽。有人不顾河道变窄而带来的隐患,执意损公肥私地侵占河堤,在堤坝附近屯田种水稻,长此以往,万一哪一年遇上洪水,苏松河两岸必有被淹没的危险。”
“依你之见该如何去做?”
王征道:“我早就向老司空提过议案,可一直都没有答复。我知道这不是老司空不作为,而是因为我的方案要是执行起来必将得罪江南的豪绅和勋贵。”
袁方道:“你的方案就是先治人然后再治水。”
“是的”王征继续说道,“我们首先要把占据河道的所有的障碍物全部清除掉,包括田地房屋,然后再进行河道的清理,我们不但要深挖淤泥,而且还要拓宽河道,唯有如此,才能确保洪水水来的时侯,起到疏通的作用。可是,那些强占河道的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不是豪强就是勋贵。”
袁方感慨道:“看来治水之路不平坦呀!”
王征道:“这还没有完呢,我刚才所讲的是上游水域的情况,下游水域的排放也是错中复杂的。下游有盐厂,盐厂是要排斥淡水的,所以必定会拦截河水进入盐区,这也是阻塞河水畅流的重要原因之一。为了河水的排放,府衙官员和盐务官员之间都在为利而争。一方面,府衙治水需要依靠海口泄洪;另一方面,开启海口则会给盐场带来淡水刷卤和运盐河浅涸的问题。盐场和府衙属于两个不同的行政区划,并且两者有着对水利完全不同的利益诉求,是泄还是堵,只能靠利益来说话了,如果盐厂受损,那么盐税就必定会减少,税收少了,府衙官员们的利益也会受损。显而易见,要整治下游的盐场有多难。”
袁方明白了,要治理水利会困难重重,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必须从长计议。
他对王征道:“治水之事,我身为河督是不会放任不管的,但也不是一时的事,还须皇上批复了再说。年兄,过两日我要去牛首山打猎,你带上家人与我一道去吧!”
“还有谁去?”
“我与隆平侯的二位公子约好的,所以,去的人不会少。”
王征道:“确定下日期就告诉我。”
此时,茅元仪进来告诉袁方,兵部来人请袁方过去,王永光要见他。
袁方从遵化来南京上任,把茅元仪、鹿善继知杜应芳三人也带过来了,他们是作为袁方的幕僚跟过来的。
袁方来到兵部尚书房,王永光一脸愁云坐在堂前,见袁方来了连忙起身相迎。
“袁司空,今天可愁死我了,庐州,庐州……”
袁方安慰道:“王大人,不急,不急,请慢慢道来,庐州怎么了?”
王永光缓了口气道:“庐州发生了兵变!”
这可又是小事,难怪王永光如此的着急。
袁方是处置过几次兵变的,他听到这个消息,可比王永光冷静多了。
“王大人,我们要立既派人过去平叛。”
王永光频频点头:“对对对,袁司空,你对平叛有经验,就请袁司空带兵去庐州一趟。”
按理来说,袁方是不应该接受王永光的指派的,但是,袁方是个穿越者,他可不想碌碌无为地在这个时代混,为了自己将来的事业,什么事情他都想去闯荡一番,所以他接受了这个差事。
按说,工部官员不会去参与兵部事务,谁叫袁方还兼有赞理军务的职责呢,所以他这趟差事是明正言顺的,没人会说三道四。
要派兵,须要兵部尚书、守备勋臣和镇守太监共同商议才可调兵,因兵变之事甚急,三位要员当即同意调兵平乱。
一名游击将军领着一千骑兵听候袁方调遣,袁方从自己的家兵中选出两百精锐铁骑,由郝摇旗和沈智率领,另外又有周二宝一同跟随袁方一起行动。
一千二百人快马加鞭,第二天中午就赶到了庐州。
此时,庐州城四门均被叛军封堵,袁方的军队进不了城。
袁方并不打算攻城,因为城里的军队也是大明的军队,他带了一千多人只是用来助威的,所以他把带来的骑兵远离城门一里地下马等候,只领着周二宝前来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