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日披星戴月地赶路,将大卫救出王城的凯文公爵带着他来到了诺斯通上城区的一所私人庄园外。
颠簸着的马车驶到了厚重的实木大门前,铰链上是斑驳的锈迹,看来这儿已有一段时间没人住过了。
大门两边则是两名身着全套盔甲,紧握长戟的守卫,他们是奥兰多家族的战士,每天都尽责地守卫着这座庄园,不让任何外人非法擅闯。
“停下!”
两名守卫长戟交叉,将马车拦在了门前。
“是我,我来这休息几天。”
凯文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脱下了它头上的兜帽。
两名守卫一看是凯文公爵本人,急忙道歉,放下了手中的长戟,拿出钥匙打开了庄园大门。
“对不起冒犯到了公爵大人,还请大人原谅。”
“没事,这样忠于职守的表现,我是绝不会责备你的。”
凯文做了下手势,让马车驶入了庄园。
“你居然在寸土寸金的诺斯通上城区买了这么大的一所庄园。”
坐在马车上的大卫低声道。
“有时候得到王城商量要事,但是我不喜欢宫廷里那种人人都板着脸的样子,住起来十分地不舒服。”凯文解释道。
“不过王城那儿已经没有挂牌出售的住所了,于是我找菲利普家族让他们在诺斯通卖了我一所庄园。”
此时马车已经驶入庄园停了下来,两人下了马车,凯文将大卫领进了别墅里的一间秘密会客室。
公爵亲自用火绒点燃了壁炉,让大卫先坐下。
“给,这有一瓶疗伤药。”他拉开柜子抽屉,丢给大卫一个棕色瓶子,里面是黄绿色的药膏。
“这屋子我不常来,所以没雇仆人,你就忍忍先自己擦吧。”
大卫点点头,表示自己并不会在意,他脱下了外套,露出伤痕累累的上身,开始自己给自己涂起药来。
“那么现在我可以问你一些私人的问题了吗。”
凯文坐在大卫对面,直直盯地着他说道。
“你问吧。”
大卫也清楚,长期戍守北方的奥兰多家族,并不会与爱德蒙他们家族有多少交集,他也准备将自己计划和盘托出。
“你将近半年前写信私底下将我的长子约出去,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我让他去保护一队人,让他们免于染血方巾的刺杀。”
......
一阵寂静,房里只有劈啪作响的柴火声。
“所以你的目的达到,我也失去了我的长子马尔斯。”许久,凯文才平静开口。
他的语调有明显下沉,但无数风浪所锻炼出来的心态,依然让他面不改色地继续朝大卫提出着自己的问题。
“我也没有料到,染血方巾的领导者影刃会亲自出马来完成这单委托。”大卫叹道。
“委托人给出的价码或许远超我的想象。”
“这样吗...”他扶着额头说道。
其实,凯文知道了这些,事情就已经很明了了,眼前大卫的所作所为就是造成自己长子遭遇不幸的前提。
不过,染血方巾才是最主要原因。
但影刃绝不可能认不出马尔斯,他知道动手杀死自己儿子的后果。
除非,身后的那位委托人...
委托人的势力要比他想象得更加强大。
“那么,你清楚是谁,谁下的委托吗。”
凯文靠在沙发上,从扶着额头变成了托着下巴,继续问道。
“把我关在大教堂地下的就是委托人。”
大卫咬牙忍着疼,抹着药膏说道。
“埃德蒙?!”凯文眼睛睁大,小小地被震惊到了。
马尔斯要保护的那帮人到底做了什么,要让埃德蒙做到如此地步,这让凯文也有些迷惑。
“埃德蒙是为了什么才要去追杀那几个无名小卒的?”
凯文语气有些急促,这激发了他的好奇心。
“他们之中有一个刚好是教会的通缉人物,而且和多年前的罗斯王国吞并战争有关,我就以私人名义让他们代我查询真相。”
大卫涂完了药膏,穿好衣服平静地说道。
“我想那场战争,就连你也不知道真相。”
“不是不知道真相,而是不知道这场战争发起者的目的。”
凯文说道。
“为了跟你说清楚,不介意我引用一些东西吧。”
“现在时间很充足,为了讲清楚,你说详细些最好。”
大卫点点头,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表示可以。
“你应该知道大陆东边的一个游牧王国洛里斯,信奉着一个掌管和平与战争的神。”
“和平与战争,这两个相反的东西,怎么会被一个神掌管?”
“他就是掌管着这两样事物的神,或者换个方式说,他是争执之神。”
“一切争执,最终都会以和平或是诉诸战争来解决。”凯文说道,“争执的起因是利益,若无利益纠葛,争端就不会发生。”
“而菲奥王国连年征战,无非是为了自己王国内王公贵族的利益,罗斯王国的那场战争,贵族们也是为了封地与黄金。”
大卫点点头,表示这个程度他也知道。
“但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那时许多贵族其实不愿发起这场战争,而作为主战派的我,也是被王室所迫,甚至还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必须有一个大家族的势力来做领头羊吗...”
大卫也理解凯文的身不由己,作为北方家族的奥兰多家族,应付埃尔顿就已经够呛,是不会对罗斯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