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拿蜂鸟来威胁我?”彼岸花用舌头舔舐着干裂的嘴唇说道,“我跟她已经没有任何纠葛了。”
说完,他望着边上箱子放着的一把匕首,久久没有转移过视线。
这是一把刀刃上雕刻着蛇形血槽花纹的匕首,刀柄上缠绕着一卷用来防滑的牛皮,上面还压印着彼岸花的花纹。柄头露出的是如夜般漆黑乌木,散发着不祥的死亡气息。
“这是你本打算送给她的礼物,你曾经跟我说过。”缇娜说道,“我并不是在威胁你,我给了她一个失去组织信任后的退路,而你现在也有着重新开始的机会。”
彼岸花的拳头捏的更紧了,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方巾的领导者们在许多地方建立起孤儿院,我们都是从各地孤儿院所提拔的无名无姓之人...”他咬着牙说道,“所以,你不要用这种所谓‘退路’的理由来诱惑我,身为染血方巾的成员,我们没有任何退路。”
彼岸花心中对于方巾的上级成员们有着又爱又恨的心情,一方面若不是他们设立的孤儿院,彼岸花那时早已饿死街头,另一方面,这种奴隶般被组织呼来喝去的生活,又让他失去了几乎所有自由。
他在孤儿院时,唯一的爱好是喜欢捣鼓自己那些奇奇怪怪的机械,同样,彼岸花在孤儿院只在乎一个人,那就是比她年长,如同姐姐般爱护她的蜂鸟。
神嗣们皆是群体动物,在人多的地方必然会形成大大小小的团体,孤儿院也是如此,不过特立独行的彼岸花却从未被任何小团体接纳收容。
于是,欺凌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孩子们骂他是怪胎,是只会跟木头金属打交道的怪物,在晚餐时他会在餐盘中发现不知从哪儿来的垃圾,会在睡觉时被一盆冷水浇醒,甚至在回到自己床边时一脚踩到玻璃碎渣。
不过,在他因此无可奈何时,总会从身后出现一双温柔的手,为他端上自己那一份食物,拿毛巾去擦干自己湿透的身体,以及细心地为他包扎受伤的脚。
“不要去管他们,做自己的事就好,难过了就来找我。”这是这位陌生大姐姐跟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直到有一天,一件彻底激怒彼岸花的事情发生了。那天,几名孩子王当着他的面用脚踢烂踩碎了他自己制作的一个小木雕。
那是彼岸花准备送给蜂鸟作为答谢的礼物。
第二天,孤儿院管理人发现三人被细绳勒死在床上,眼睛圆睁,面目惨烈。
很快,作案人被找到。这位一晚上杀死三个人的恶魔,被发现时还在不紧不慢地重新雕刻着那个小木雕。
“他值得被带去培养,那三个小家伙做了很大贡献,让我发现了一个适合为组织工作的精英。”房门口,是抱胸而站的丧钟。
在蜂鸟任务失败被逐出方巾时,彼岸花曾问过丧钟蜂鸟去哪了,而等待他回答的却只有迎面的长鞭。
他那份礼物,早已从木雕变成了匕首,不过到现在,依然还未送出。
......
或许,他真的可以逃离这个组织?这个对他有着养育之恩的组织?
“难道蜂鸟对你来说都不重要吗?”缇娜抬高语调,朝彼岸花问道。
此时的缇娜也是心里没底,若彼岸花果真如此决绝,那么鞘中的利刃只能染血而归,她自己也不想这样做,终究是合作过多次的搭档,自己也难下杀手。但若彼岸花真的拒绝,转告丧钟,他们全得完蛋。
欧若拉的手已经握住了剑柄,她们不能失去先行进攻的时机。
在这剑拔弩张的一刻,思考良久的彼岸花终于还是开口了,他缓缓地张开嘴唇,拳头也慢慢松开,用一种极其不安的语气开了腔。
“丧钟如今已经拿到了暗影之刺,坐上了菲奥王国方巾组织的影刃之位,现在整个大陆西部所有染血方巾分部都在追杀你们,我在这个时候叛变去寻找蜂鸟,你们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除了我,没人知道蜂鸟在哪,你隐姓埋名去找她,绝对不会被发现。”
缇娜这边也松了一口气,好在彼岸花愿意接受她的提意,不然那一刻,早已刀剑出鞘。
彼岸花双手捂着头,想着走出这一步可能会发生的各种事情,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如何改变自己的人生道路,他也没有做好准备,但他知道这个选择肯定是新生活的开始,能让他摆脱染血方巾控制的开始。
“丧钟准备在那天炸掉竞技场,杀死在场的所有人,已经吩咐我在各个角落安置好了炼金炸药,我能做的只有保证那天你们绝不会被炸死。”
彼岸花叹气道,同意了缇娜提出的条件。
“谢谢你,这已经足够了,剩下的我们会来处理。”缇娜说道。
“但是,生性谨慎的丧钟肯定会在场内安插成打的刺客,以防行动失败或是你们有人侥幸逃脱...”
欧若拉皱紧了眉头,她不希望那天雪莉去竞技场,让她置于险境是自己绝不允许的,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想在那天不让雪莉离开旅馆半步。
......
正在欧若拉想着如何在这件事中保护雪莉时,缇娜已经走上前去,从木箱上拿起了那柄匕首,将它递给了彼岸花。
“拿着吧。”
将匕首交给彼岸花后,缇娜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告诉了蜂鸟现在所处的位置。
“走吧,欧若拉,详细的事情我们回到旅馆再去商讨。”她转身提醒正皱着眉头的欧若拉。
“等一下,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