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毕,寿宴无惊无险的过去了。
宾客都走了,捎带着还将繁星养的几盆兰花给带走了,想那尚书令夫人走的时候,拉着她的手道:“这要是到了我那,没见好,我让人来请你,你可一定要来。”
荣国公府的二太太也是怎么说的。
繁星微笑以对,没直接答应,能不能去,可不是她说了算的。
人走了,她这破院子也就清净了,她端详了一下这住了个把月的院落,嘴角翘了翘,住惯了,还觉得挺好的。
“姑娘,姑娘……”蜜桔白着一张脸拉扯她的衣摆,“秦……秦嬷嬷来了……”
小丫头看到秦嬷嬷吓得直往她身后缩。
院门口,秦嬷嬷面无表情地带着几个丫鬟婆子走了进来。
繁星镇定自若,朝她颔了颔首,笑问道:“嬷嬷怎么来了?”
“表姑娘,老太太有请。”
繁星早料到了,一点不意外,因为这戏儿还没唱完呢。
“嬷嬷有劳了,我这便跟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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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花园,走在通往翠山居的小径上,繁星悠哉地欣赏着两旁的风景,蜜桔却胆颤心惊,深怕老太太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姑……姑娘……”她看前头领路的丫鬟没往这边看,赶紧附在繁星耳根旁小声道,“老太太会不会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繁星反问。
“因为姑娘擅自……擅自接待客人了啊。”
如果她知道桃花会引来那么多人,她一定会阻止姑娘的。
“笑话,人是自己来的,与我何干,我还能干预别人的腿迈哪儿不成?你啊,别胡思乱想了,挺直了腰杆走,别猫着腰。有什么事儿,你家姑娘会在前头顶着,伤不到你。一会儿到了老太太跟前,别一副心虚的模样,拿出底气来,咬死了人是自己来的,桃花是自己开的,唯有菜和花是你家姑娘种的,懂?”
蜜桔重重点头。
繁星整了整那快被她的手指头绞成咸菜干似的衣裳下摆,皱了皱眉道:“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喜欢和衣服较劲,松开,都快被你绞烂了。”
“哦!”蜜桔乖巧地松了手,像个小娃娃似的被繁星撸了撸脑袋后,一双眼下意识地眯成了缝。
秦嬷嬷转头过来,刚巧看到这一幕,撇了撇嘴,道:“表姑娘,快点吧,老太太还等着呢。”
“欸,就来!”繁星加快了步伐。
此时,路上还能看到两旁没有换下的红灯笼,映得灰扑扑的石板路都有了一丝喜气,正走着,岔道来了两个人,一转弯,差点撞着繁星。
蜜桔赶忙冲上去将繁星拦在后头。
来人一胖一瘦,一中年一少年,中年男人体型发福,顶着个圆滚滚的肚子,锦衣华服都快被撑破了,看着应该是喝醉了,面颊红的不正常,两撇山羊胡因打了个酒嗝,一颤一颤的。
少年明显是小厮打扮,搀扶着中年男人。
男人被酒气熏红的眼正好看到了繁星,立时瞪凸了眼珠子。
“哎呀,这是哪来的…嗝……大美人啊……长的真好看!”说着,手就要往繁星下巴挑去,手势娴熟,一看就知道没少逛窑子。
繁星嫌恶地拿帕子扇了扇,男人张嘴吐出的酒气真是让她做呕,同时也认出了他的身份。
陆天润,老侯爷唯一的庶子,安定侯府的二老爷,就是贪了赈灾银两差点掉脑袋的那位,论辈分,原身得喊他一声舅舅。
小厮也正纳闷府里怎么会有个大美人出现,看穿着也不像是贵人,府里的丫鬟婆子都比她穿的好,又看到秦嬷嬷在前头,就以为可能是新买来的丫鬟。
他暗暗唏嘘了一声,这般美貌的丫鬟,多半是要遭二老爷垂涎的。
陆天润今日喝多了,脑子有点不清楚,看到有美人,恨不得能扑上去立刻成其好事。
秦嬷嬷却是恨得牙痒,对着小厮厉声道:“死人了吗,还不带二老爷下去醒酒。”
“是,嬷嬷。”小厮怕极了秦嬷嬷发威,赶紧拉着二老爷要离开。
二老爷任是一个推搡,将他推了出去,像个不倒翁酒似的往繁星那边晃。
秦嬷嬷一看这还得了,立刻让几个婆子丫鬟冲过去阻挡,大声道:“二老爷,张开眼看看清楚,这是表姑娘。”
表姑娘?
谁?
陆天润一时没想起来,可到底被‘克’过,心理阴影深重,倏地脑中劈过一道雷,一双朦胧醉眼刹时清醒,惊叫了一声:“丧门星!!”
这三个字一出,别说醒酒了,汗毛都竖起来了,脸颊上的横肉抖得快掉下来似的。
“谁……是谁把这个丧门星放出来的,这是要爷爷我再受一次罪吗,还是想让侯府灭家啊……”
私下里,他因为贪污被抓那件事没少诅咒过这个外甥女,恨不得能将她沉塘了,如今见着了,目光凶狠,表情狰狞,全然忘记了刚才的下作行为。
繁星听了没作声,嘴角仅是嘲讽的扯了扯,若她真是上官明琅的话,应该哭上一哭才对,但蒜没带,哭不出来,本人可是很想上去暴打一顿这男人的狗头的,现在只得忍着,佯装伤心的低下头。
蜜桔却是快哭了,但她胆子小,干不出暴打狗头的事儿。
秦嬷嬷在一旁气得快仰倒了,老太太的寿辰还没过去呢,侯府灭家这种话怎么能说。
“还不快将二老爷拉下去。”
“是!”
婆子力气大,拽着陆天润的胳膊就要往边上拖,奈何陆天润喝了酒,狂性大发,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