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持续到深夜才散去,村子里已是酒香四溢。
回到屋里,海知北的目光变得清明,道:“这小子前几天那一通表演,果然是来传法来了。”
海澜澜他娘正给他更衣,闻言笑道:“是个好孩子。”
“是啊,可惜我们东躲西藏,朝不保夕,是不能如他所愿出山帮他了。”海知北脸色颓然。
海澜澜他娘赶紧安慰道:“那孩子机灵,我看他那修炼法子,前所未见,说不定能给我人族带了一丝希望呢。他带着的那个小女孩,也不简单。咱们不拖累他们就行了,躲在这里,离土蓄城也近,有什么问题都有个照应。”
“唉。”海知北叹气,“夫人,恐怕我们不能再停留在这里了。既然他能找过来,离下一个人找过来也就不远了。”
海澜澜他娘皱眉想了一会儿,叹气道:“但愿他能逢凶化吉吧。现在土蓄城不还是土蓄族管着吗?他既然说土蓄城是他的,又不似作假,怕是在暗中积蓄力量,还没有暴露身份。这小伙子有本事,又沉得住气,胆子还大,他教村里的娃儿他那古怪的修炼法子,怕也是在准备后手了。”
海知北叹息:“带领人族崛起,如悬崖履绳,何其艰难。”提到张秀安在村里传法这事儿,他又说道:“我问过青岩了,他那法子,对修炼星耀原力有辅助作用,青岩已经开辟了气海,一身气血又旺盛了数分。不过并不似张秀安那般神通,他那古怪的轮盘,我当时出了四分力才给他轰破了!嘿嘿,好小子!他这法门到后面兴许又有变化。我儿天姿卓绝,双法同修,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海澜澜他娘嗔怪道:“那你还不许他吃太多!那可是你儿子。”
“夫人,这小子疲懒你又不是不知道,光吃不练,都胖成啥样了!”
……
另一边,张秀安回了住处,关上门,随即震散一声酒气。灌了口茶水,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慢慢摸索,这是前阵子李白谴人送来的,上面记录了飞马城这些日子的小动作,一年休养生息,马沁那边有些蠢蠢欲动。
这个世界的纸很粗糙,几次折叠,有的地方字迹已经磨损。
张秀安喃喃自语:“天马城左右不过六部兵马,怎么敢贸然和土蓄城动兵?土蓄城虽内乱方平,缺少定海神针般的高手,但是总体实力相差无几,如果打攻防战,土蓄隐隐还要高处一线。相同的兵力以攻打守,马沁不是没脑子的人。莫非有什么强大的后手?”
张秀安苦苦思索,“才覆灭贪狼城,这时候不趁机消化战果,反而在边境屯兵演练,这个马沁,搞什么鬼!”
“唉,时不待我!可惜了海知北这支强援,居然无法搬动。他既然说出了这个秘密,想必不日就要离开此处,唉……要是有他们帮忙,又何必在乎马沁的心思。”
一年时间紧赶慢赶,张秀安连续开辟了气海境三重密藏,如此成就,在往后推百万年,也是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了。只是在涛涛大势面前,这点实力还是远远不够看,所以他才动了传道于人的念头。
为人族点燃希望的薪火,日后纵身死,吾道不绝。
张秀安苦笑,回家的路毫无头绪,现在又揽上一大堆事,甚至生生死死的,都要自己绞尽脑汁去搏,他低声骂道:“去他娘的,老子当初就不该宰了那队骑兵,现在也不会陷在这个泥潭里!唉,冲动是魔鬼啊!”
……
灯火尽灭,白露方凝,村里的人们都沉沉睡去。
密林里,几十道黑影朝着村子方向快速穿梭前行,像在草丛里游行的黑蛇,个个身姿矫捷。为首之人,正是那日从翡翠河上乘船而下的老人,他目光冰冷,压抑着藏不住的怨恨和疯狂。
似是为了称托那弥散的杀气,一片明明暗暗的黑云慢慢遮住半轮原谅,天高处,起惊风。
静谧的村子里,熟睡的海知北猛然睁开眼,摇醒睡在一旁的夫人,沉声道:“他们来了,保护好澜澜。”说吧起身走出里屋,来到客厅,客厅正面的墙上,挂着一杆丈八蛇矛。
几乎在海知北起身的同时,张秀安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悄悄打开窗往外看去,只见小紫也正好抬起头,疑惑地看向村子外面。
陈橙子的小屋子门被悄悄打开,她小小的身影从门里探出来,朝张秀安这边低声呼唤:“秀安哥哥!”
张秀安推开窗,做了个嘘的手势,对陈橙子招招手:“快过来!”
很快,那几十人就摸到了村子门口,几道指气点出,村口的两条狼狗颓然倒地,已是头骨碎裂。
他们偷偷进村,每人身后都背着一把三尖两刃刀,已经悄悄拔出,套在刀身上的黑布套都取出了半截。
突然最外围的房顶上,一道声音高高跃起,夹着赫赫威势砸下来,一刀将房下的一个黑衣人劈飞出去,黑衣人倒落远处,一动不动,眼看是活不成了。
那人速度极快,刚刚劈飞一人,又弹跳而起,踢出两道风刃,逼开围杀上来的两人,脚踩虚空,倒飞回去。落在一头健硕的紫色剑齿虎上!
那头剑齿虎仰天咆哮!虎啸声震耳欲聋,惊醒了整个村子。
落在剑齿虎背上的人正是张秀安,此时他手握猎刀,一脸凝重的盯着一众黑衣人。
带队老人见偷袭失败,睚眦欲裂,气息变得无比狂暴,怒吼:“狗胆小儿!敢怀我大事!”
在张秀安惊骇不已的目光里,那老人身后亮起一片星辰,张秀安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