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瑜见事情终于有了一丝转机,整了整思绪,又道:“爹,少夫人是长孙公子的义妹,等将来女儿嫁入长孙府,也便是女儿的义妹。您想想,到那个时候,以咱们与云家和长孙家的关系,还怕没有银子赚吗?如果这个时候闹翻了,不只会得罪了云家,还把长孙家给得罪了。林家恐有覆灭的危险啊。”
倒不是她危言耸听。林挚回想起当初长孙绰与他说话那冰冷如霜的口气,不由打了个寒颤。他若一意狐行,或许真要把他这个未来女婿给得罪了。思虑半晌,仍是心有不甘,道:“你且先按你的法子去试试,探听探听虚实。我明日再去见一见几位朋友,做些准备。”
林瑾瑜一听,心便凉了半截。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也许不见到真正的手段,他永远不会相信的。
如果他现在认赔,损失并不多,可若陆小玖的计划继续施行下去,那时便未必能由云家控制了。都是生意场上的人,想吞并林家的人可不少,落井下石的事还是有很多人乐意做的。
林瑾瑜还想再劝,林挚已经走了。她一夜难安。
没有接到林家的消息,陆小玖还是有些失望。她本无意与人相争,只是这一回,如果事情处理不好,会损害云少卿在云家的地位。云啸堂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把这个烂摊子丢到云少卿的头上,就是在等这一天。
而林家是她反败为胜的机会。林挚不肯就范,她只好继续。
令她意外的是她还没有出手,早有人按耐不住了。大通钱庄突然多了许多拿着大额银票提款的人。零零总总加起来,差不多有一百万两。大通钱庄元气大伤。
林挚一下子就慌了。赶紧派人去叫林瑾瑜。
林瑾瑜上午去见陆小玖,被告诉说她一早便去长孙府拜见老夫人去了。
她知道这是有意躲着她,她又不能去长孙府,只好打道回府。刚回府,便被林挚叫到了钱庄。
林挚急得满屋乱转,见到林瑾瑜,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她的手,颤声道:“瑜儿,你赶快去找长孙公子,说为父请他过府一叙。”
林瑾瑜以为,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他该退步了。如果他找的是云少卿,她不介意放下脸面去求。
他找的却是长孙绰,他到现在还是放不下那区区小利。林瑾瑜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父亲真是鼠目寸光。
“爹,”她心头有气,语气自然不像往常那般尊敬,“您还指着长孙公子能出手相助吗?他早已跟女儿说明了,他不会帮林家,也不会帮云家。难道您情愿眼睁睁看着钱庄垮掉,也不愿向云家低头吗?”
林挚此时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女儿什么语气,他站定脚步,略带一丝失落:“他真这么说?”长孙绰什么性子他也知道,想必女儿说的不会是假话。
林瑾瑜背过身去,她突然想放弃了。她想置身世外,看看爹什么时候能醒悟过来。
只是,最后,她还是恢复了理智。他是她的爹,林家有她的亲人,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掉入陷阱。如果真的注定要失败,她会跟他们一起跳下去。
“我去找云公子。”丢下这句话,林瑾瑜坐上马车,去了云氏钱庄。
与大通钱庄的热闹相比,这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客人。
伙计知道她是大通钱庄的大小姐,最近她可是酒楼茶肆的热门话题,待她很是热情。
长孙绰也在,见到她,平静地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先走了。
云少卿很热情地招呼她。一面让人给她看茶,一面请她坐下说话。
对她的到来,他也并不意外。大通钱庄的事他一直关注着,自然也知道她上门来为了何事。
“契约的事,谢谢你。不过,就算没有契约,我答应过的事,也绝不反悔。”
哪怕是因此损害了他在府中的威望吗?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感叹道:“少夫人真是好福气。”
“能娶到小玖,是我的福气。”云少卿正色道。
一个男人能当着外人的面这样说,可见是爱妻至极的。她真的很羡慕。她见过不少重情重义之人,但对妻子如此呵护的,还是头一次见。她爹以前很宠方氏,但那也是在不损及自己的情况下。云少卿这般爽直的人倒真是不多见。传言他畏妻如虎,真是太过偏颇。他不是畏妻,而是敬妻。一字之差,意义却大不相同。
“不管怎么说,我都很羡慕少夫人。”林瑾瑜感慨完毕,便与他说起了正事。她并不抱什么希望,来找他不过是想尽最后一番努力。
“云公子,我今天来是为了钱庄的事。”她咬了咬牙,小心地说道,她们家理亏在先,手段也不大光彩,因此她底气并不足。
“早上我已经跟小玖谈过了。她答应不再与林家斗下去。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这……她不会听错了吧?好端端的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
云少卿道:“小玖的计划很周密,也能确确实实能帮助云家。但她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人。这几天她很内疚,毕竟她要对付的是你的父亲。她早已经计划好了,只想拿回云家失去的东西。就算如此,她也觉得对不起你。所以早上的时候,我便跟她说暂停计划,另想他法。现在,法子已经想到了。所以计划也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林瑾瑜知道自己势单力微,帮不上什么忙,她还是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真心实意的话。
“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