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玖说了她几句,将她赶回府中。映月走了几条街,忽觉得后面有人跟踪,回身一掌拍出,见是陆小玖,赶紧撤掌。
她掌势太急,因为突然撤掌,身形不稳,往一旁的柱子撞去。陆小玖衣袖一卷,将她拉住,见她狼狈不堪,笑道:“映月,你这是练的什么功夫?莫非是传说中的醉八仙?”
映月久未见她,一时玩心大起。叹息一声,又摇了摇头,在她没回过神来之前,飞快地往前走。
陆小玖叫道:“映月,你站住。你这是什么意思?”映月越走越快,比脚程,陆小玖并不输她,只是这会她故意落后了几个身位,二人这样一直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直到遇到阿慕。
天色已晚,陆小玖还没回来,阿慕很担心,便来大门口守着。她不时地挠着头,急匆匆地转来转去,旁边两个守门的仆人偷偷看着她,暗自好笑。
终于见到她过来,阿慕喜出望外,瞥见冷冷的映月,吓得往后一退,靠在门前的柱子上。陆小玖没有理她,追着映月往里走。阿慕赶紧迈着两条小腿追了进去,刚进门没几步,便不见了踪影。
阿慕气喘吁吁追到陆小玖卧房的时候,映月正吃着糕点,见她上气不接下气,无奈地摇头,问道:“你就是阿慕?”
满满的嫌弃。阿慕很委屈地应了一声,她不知道这人是谁,但知道二人关系非凡,赶紧向她施了一礼道,逃也似地跑了。
“果然是傻傻的。”
阿慕正走到门前,这句话她听得清清楚楚。虽是不服,但她尚有自知之明,她确是呆头呆脑的,也无怪人家说实话。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改正,免得丢了少夫人的脸。
等她走得远了,映月才将画从房梁取出。她来的时候已经到府里溜了一圈,陆小玖不在,将画放下之后,便出门找她去了。
陆小玖看过画,将三幅图往她近日所买的数十幅图中一混,将所有的画全部放进了密室之中。
尚书府的密室有好几个,唯有这个修得很隐秘。若不是以前宁媛逼着她习过些简单的机关阵法,她也不可能找得到。
那时她刚搬进来,一只野猫不知怎地,跑到房梁上,怎么也不肯走。云少卿跳上去抓,那野猫身形灵活,抓了几下竟没抓到。
云少卿自觉颜面有失,哼了一声,掌风一凝,往那正虎视眈眈盯着他的野猫一掌拍了过去。这掌要是劈中,这野猫的一只腿便废了。陆小玖赶紧扔过去一粒花生米,在他掌风劈到之前,将那野猫从床顶上打了下来。
野猫喵的一声,几下窜出了窗外。而那花生米落到地上,发出当地一声脆响。
陆小玖当时也没觉得异常,过了两日,越想越奇怪,又试着往之前那个位置扔了十几粒花生米,多数无异,唯有两粒,发出了跟之前那声一样的脆响。
虽然极不明显,但她研究音律,对声音的差异极为敏感,让云少卿将床稍稍挪开一点位置,抬脚往那地砖处一踩,咔嚓一声,那砖往下一沉,原本好端端的墙面竟突然开了一个半人高的进口,沿着入口往里走,里面是一个长宽丈余的密室。
密室里灰尘密布,架子上放着一些玉器、字画、书籍。看样子该是十几年没人进来过。据说当初秦尚书突然重病而亡,死于任上。想来是没来得及交待后事,家人并不知道这个密室。这里被转手之后,后来接手的人也没有发现这个密室。
这里的宝物价值不菲,秦尚书的家人不过区区万两银子便将宅子卖了,若是秦尚书知道肯定会被气得从棺材里爬起来,大骂子孙败家。
陆小玖对这些宝物并不在意,这里有个如此隐秘的密室,正好可以藏她的手稿。免得云少卿日日惦记着,万一被他看到了,知道自己的心思,还不被他笑死。
“少夫人,您过来看。”映月取了一本被压在最底层的书,纸色微微泛黄,但里面的字迹并未受湿气影响。除了每页边上几个字需要辨认之外,其余的都还清晰可见。“这里竟然有本武功秘籍。”
陆小玖取过来翻了几页,道:“这位尚书大人,没事在这里藏本武功秘籍干嘛?瞧这招式,没什么稀罕的。”
将书放下,又另取了一本,仍是一本武功秘籍。比先前那本记录的武功高深一些。她之前大致翻过这些书,各门各类的都有。于己无用,便没有再继续翻下去,因此并未发现这里的秘籍。
“少夫人您看。”映月递过来一本类似账本模样的东西,陆小玖打开,只见上面写前成化三年,六月初六,孙府,得医书九部,金银三千六百。成化三年,九月初二,明府,得武功秘籍三部,剑两柄,玉牌一枚。
“孙器,成化年间,京城有名的名医。因牵涉太医院假药案,被抄家流放。明铮,成化年间京城有名的侠士,因不满孙器无辜被牵连,单枪匹马去救孙器幼子,事败被杀,明府被抄。少夫人,这些东西,怕都是抄没而来。”
“奇怪啊,这位秦尚书留着这些东西干嘛?你瞧瞧,这里还有随记,信件。这些东西,对一位高高在上的尚书来说,有什么用?”
映月在架上翻了许久,终于在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一封信。“这应该是秦尚书的遗书。他在信上说他自觉一生杀孽太盛,怕累及后世子孙,又叹这一众著作乃前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