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您会吗?我听说女子很少有习武的。他们个个都会武功,您就不怕她们欺负您?”小丫头眨着大眼睛,闪过一丝忧心。她还真替她担忧啊。
“我也会一点。不过云家有相公保护我,谁敢欺负我啊?”
“学武功难吗?我也想学,可爹说那是粗人才做的事。我是千金小姐,得学琴棋书画。可我偏不喜欢。我就喜欢练武。将来谁敢欺负我,我就一拳一个,把他们全都打趴下。”说着还舞了舞她的拳头,陆小玖也有些头疼,这丫头似乎一点也不关心真相啊。
“好了,瑞雪,你别打岔,听少夫人说。”她的身旁,一个年纪稍长的女孩呵斥道,瑞雪吐了吐舌头,缩回坐椅上。
“习武之人,时时刻刻都会面临生死考验。若是武功稍差一点,随时会殒命。所以在云家,做事首重真相与道义。若是无法查清真相,那便从结果出发。让他俩打一架,胜者留下。或许留下的会是犯了错的人,而没犯错的人,却因武艺稍差被赶了出去。对一人不公,却能极好的处置此事,试问,若经过此事,云家弟子谁不敢好好练武?你若不好好练,就不怕将来受了委屈反而被无情地赶出去?”
扫视一圈,一个个似懂非懂的样子,陆小玖又道:“或许你们觉得可笑,因为你们的身边不会有危险。你们想像不到昨天还跟你有说有笑的亲人朋友转眼便横尸街头是什么滋味。相比那永远无法查清的真相,我更希望留住的是他们的性命,哪怕是犯过错的人。”
堂中鸦雀无声。连那小丫头都静了下来,认真听她的话。
“当然,这是其一。其二,正如林小姐所言,若是犯了错不处罚,难以服众。若都处罚,又叫人寒心。最简单的办法便是处置其中一人。或许从真相上说是错的,但若是对了呢?而外人,只知道恶人受到了惩罚,他们便不敢不谨小慎微,尽心办事。诸位以后都是一家主母,这些权术,虽然听着很阴险,但却是必备的。一个家,成百上千的人,无规矩不成方圆。而你们就是维护这规矩的人。若你们不懂这些,规矩便会崩坏,家也就会大乱。”
“我说你们有理,不是说笑,是真有理。只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效果不同罢了。你们现在回想一下,撇开真相不谈,刚刚几位小姐所言,哪一个是没理的?”
众人低头冥思,好像真是如此。若是不谈真相,卓瑶,聂香怡,林瑾瑜,还有她,说得全都很有道理。
“可是刚刚林小姐说的是把两个人都赶出府去,后来又说把邓丙赶出去。难道她两番意见都有理吗?”还是瑞雪这小丫头,还真好学。
“当然了。把两人都赶出府去,是为了防止以后有人使坏,为了立威。只赶一人出去,那就是云少夫人所说的其二,为了平息众怒。若是把两人都留下,便是施恩,人人都会记着主子的宽宏大量。瑞雪,叫你平日里多跟着娘亲学一学,你就不听。”瑞雪身侧的姑娘说道。
瑞雪不服,鼓着腮帮子,“可为什么就没人去查清真相呢?查清了真相,那不就用不着如此费心了吗?”
“瑞雪,你今儿早上偷吃了我的桂花糕是不是?”
“我没有。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瞧见了。”
“明明是你给我的。”
“没错,是我给你的。可若我不承认,非说是你偷的,你又当如何?别人信你还是信我?所以真像是什么有时候没人知道。我们能做就是即便不知道真相,也要将事情的影响减到最小。懂了吗?”
瑞雪嗯了一声,其余众人也如醍醐灌顶,频频点头。
“可是老夫人,难道真的没办查清法真相,还事情一个公道吗?小玖姐姐,您也没办法吗?”
“瑞雪,你怎么觉得我会有办法呢?”陆小玖好奇道,这小姑娘挺可爱的,更难得的是心中满怀正义,今日的宴会,她不该来的。
“因为您会武功啊,瑞雪觉得会武功的人都是最历害的。”
随着邓丙吕甲一个千恩万谢,一个恸哭流涕地被带了出去,此事便算了了。谁也没有再提这两个人,只有瑞雪一直耷拉着脑袋,提不起精神。
林瑾瑜因替老夫人处理此事,一下子成为全场的焦点。幸好老夫人没有再提起她,那位似是故意要刁难她的少夫人也再未正眼瞧过她一眼。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聊天。老夫人说了些自己年轻时候的往事,说起她当初独自撑起这个家的艰辛。或许是太久没这样敞开过心扉,她说着说着,眼中竟闪过几滴晶莹。
底下各人也说了些自己遇到的趣事,说到有趣处,大家笑成一团。林瑾瑜却是全程不发一言,等老夫人发话让大家离开,她便挤在人群中走出院来。
日头很盛。她揉了揉被刺得有些疼的双眼,深呼吸几次,努力放空自己。老夫人的寿宴她是不想来的。
家里为了她的婚事已经吵翻了天。爹想她嫁个达官贵人,替林家拉上一门好的姻亲。而娘,准确的说是继母,整日因此大吵大闹,还偷着给她说了几门亲事,不是继室就是小妾。偶尔有两个正妻的,家境又不怎么好。其原因,不过是她自己的女儿嫁了个芝麻小官,现今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其实不管富贵也好,贫穷也好,她都不想嫁。她心中一直藏着那个人。那个以前故意欺负她,又给她送了三个月馒头的那个人。
那时她刚死了母亲,爹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