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寒季天花乱坠脑补的时候,怀里哆嗦的女孩小小地出了声,“我怕……”
怕?
他又不是洪水猛兽,她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他也不打女人啊。
咳咳。
就算昨天自己有点凶,那也是被药物控制了,失去了理智。
“怕什么?”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强迫性地让她看着他。“很可怕么?”
艾北诚实地点头,点得十分利索。
男人看着她,眉心舒展,心里便生出一个坏念头,想打趣打趣她。“嗯,像你这样的女人,我一只手就能掐死了。怕有什么用,要死还是得……”
一个“死”字还未说出口,脸下的女孩便哭了起来。
那双眼睛昨天哭了一宿,还没完全消肿,此刻流出眼泪,真是令人心都揪起来了。
寒季顿时慌了。
玩笑开大了。
手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来来回回好几遭,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脸上扯出一个很牵强的笑容,让自己看起来善良无害一点。“你别哭了,我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掐死你呢,别哭了别哭了。”
艾北越哭越凶,还打起了嗝。
寒季无奈心慌得要跳脚,抓着艾北的手,“你打我,想着怎么打就怎么打。我刚刚开玩笑的,以后不开这种玩笑了。”
她还在哭。
寒季:“……”怎么办?
就在他三番五次想着该怎么哄人的时候,就听见她啜泣的语调:“你笑得好难看。”
寒季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低下头,眼神也不受控制地狠厉了几分。“你再说一遍?”
“哇”的一声,艾北又哭了。“……”
寒季的所有神情,顷刻间如破了的冰,碎了一地。浮在脸上的,只有手足无措的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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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顾岚的忌日。
黎相思来祠堂前,给黎可期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只说有东西要交给她,有关舒英的。
在祠堂的牌位前,跪了将近半个小时。
黎相思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以及一声“黎相思?”
“上柱香吧。”黎相思背对着她起了身,走到神龛前,拿起三根香,点燃。
而后转身递给黎可期。
女人盯着她看了几秒钟,还是伸手接了过来。目光落在舒英的排位上,对着舒英的牌位三鞠躬。
走上前,将点燃的香放进香炉里。“东西呢?”
祠堂的结构是对称,以中心为轴。露天的青石砖两旁,有两个自然泉水池。水位高,离池子最高边缘只差几公分。
黎相思没急着回复黎可期的话,走到水池旁,弯腰洗了洗手。
“黎相思你想说什么?”见她不理会她,黎可期面色冷了很多。“星立方的热度都被你抢了过去,一连又抢了我十几个广告,皇后品牌代言人也弄走,你还想怎么样?”
黎相思还是没理她。
上香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香炉,她的指甲里面沾了很多香灰,有些难洗。
“听族里的老人说,这两口泉水池,是用来洗涤进祠堂人身上的世俗戾气。”她偏头,朝黎可期淡淡一笑,“可期,你要不要洗一下?”
黎可期狠狠剜了她一眼,“我妈的东西在哪?”
“不知道。”
听着黎相思的话,黎可期顿时怒了,“你骗我?”箭步冲了上去,扬起手就要朝黎相思身上打。
只是还没等她手臂落下,原本正在洗手的女人,突然间转过了身,将她的手腕掐得死死的。
黎相思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往泉水池旁一扯。黎可期穿着好几公分的高跟鞋,没经受住黎相思突如其来的力道,身子一倾,就往池子旁跌落。
趁着她跌落的趋势,黎相思眼睛都没眨,直接摁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往水池里面浸。
眸子,一贯的清冷。
“黎……”黎可期话未说完,整个脑袋都被淹没在水里。
淹了几秒钟,又被提了起来。“黎相思你疯了?”再次被按了下去。
一双手不停地在水面上扑打,求生的本能。
“脑子清醒了么?”黎相思将她提起,黎可期头发湿透,沾满水的小脸,离荡起剧烈波澜的水面很近。只要黎相思稍稍用力,又可以把她按下去。
“给寒沉下药?在国外待了段时间,把脑子弄坏了?”
“黎相思你神经病!爷爷不会饶了你。”
夏风燥热,落进古老的祠堂里,却还是捂不热祠堂的阴冷。
黎相思轻笑了声,那股子寒,倒是比祠堂更冷了几分。“把你淹死,也没太大关系。”话落,又将她按了下去。
这次她没急着将黎可期提上来。
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水面上“咕噜咕噜”冒起的气泡。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让黎可期溺毙在这水池里。
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挑衅,她没意见。
但涉及了寒沉,黎相思便清冷不起来了。
一个人总是有底线,纵然性子清冷与世无争,但全身上下也会有一处逆鳞。
见黎可期的双手有些虚脱无力了,黎相思才将她拉了起来。翻了个身,后腰靠着泉水池池边。
面朝上,池水浸透了黎可期的头发,水面浸在她的耳朵边缘。
“还要喜欢寒沉么?”
黎可期是真的有些喘不过气了。
眼睛略睁不开,大口大口地呼吸。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将她被池水冻惨以及缺氧变白的脸,衬托得更白。
模糊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