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客栈,雅间。
霍五看着手中的东西,交给身边的邓健,面上带了几分得意。
邓健看着密密麻麻的字,忙摆手道:“表哥直接说,别让我看这个,脑壳疼!”
“哈哈,让小宝说!我家小宝就是孝顺,生怕咱们不安生,咱们想不到的都让他先想到头里了!归根到底,还是咱们不能耐,让孩子挂心了!”
霍五先是十分欣慰,又带了心疼。
霍宝给这两位倒茶。
不管霍五怎么夸儿子,霍宝都能转换自如。
在外人面前,做乖巧状;在熟人面前,就跟没听见似的。
实在是大家都听烦了。
开始听霍五夸儿子,大家还接话,跟着夸;后来这一天三回的,大家不愿跟着费嘴皮子,就都当成耳边风了。
哼!没儿子的羡慕,有儿子的堵心,这偶尔羡慕一回堵心一回还好,这天天羡慕、堵心谁也受不了。
“表叔,兵勇不能放纵,否则失了民心,咱们也无法立足。如今兵勇都是民壮,规矩太多他们记都记不住,更别说遵守,所以侄儿寻思这规矩要简洁好记。三大纪律,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许动百姓一针一线、一切收缴归公分配;四项注意,不打人骂人、不调戏妇女、不祸害庄稼、不虐待俘虏。”霍宝带了几分心虚道。
不愧是我d总结出来的治军法宝,霍宝琢磨半宿,三大纪录也只能增减一二字。
至于八大注意减成四个,是为了免除后患。
如今百姓都不富裕,要是真的有“借东西要还”、“毁坏东西要赔”这两条,那些当兵的就能理直气壮的“借”。
至于“还”、“赔”,这里面可扯皮的地方就更多。
换个真正将门出来的,听了霍宝这几条大白话军纪少不得要嫌粗鄙,可邓健平民出身,反而觉得这规矩定的极好。
听得懂,好记,有用。
邓健点头道:“好,好!”
至于“杀人者死”之类的,压根就不用提,“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众所周知的道理。
霍宝看了老爹一眼,又道:“白衫军前期混乱不法,像二哥那样境遇的不是一个两个……这些人心中对白衫军多有仇怨,让他们充白衫军不好,可也不能真的置之不理……正好军纪也立下了,我建议另成一秘密执法队,督查军纪,穿黑衫……”
“啊?那不成了黑狗子?”霍五惊讶道。
“……”
霍宝摇头道:“爹,表叔,以后这称呼还是改了吧!说惯了,难免有说走嘴的时候!”
“呵呵,对,对,爹这就改了!什么‘白狗子’、‘黑狗子’的,是‘白衫军’、‘黑衫军’才对!”霍五忙道。
霍宝又望向邓健。
大家还要打着“白衫军”旗号好几年,又不能真在曲阳避城不出,少不得有交际的时候,这样肆意行事就成了教徒眼中的“异端”,成为把柄。
邓健皱眉好一会儿,才在霍宝的注视中不情不愿的点了头。
“就让二哥去负责‘黑衫军’,督查滨江军军纪,人数不用多……”
关键是“秘密执法”,藏头藏尾,无需显露人前。
等到什么时候“黑衫军”可以显露人前,就是他们父子无需对柳家避让之时。
霍五点头,道:“我原想让你二哥给你搭把手,负责两岸码头,可他心中仇怨太重不合适,如今这倒是一个好法子……”
霍宝想起一事,道:“爹,如今邓爷爷是曲阳新教首,已经放出风了,以后逢五在四方客栈做小会,十五大会……滨江那边,是不是也推个自己人出来?”
至于之前霍宝给老爹留着的邓仁,做个教首名下的“传教护法”就行了,可以干活,却不能真的居高位。
“这个你到是同你七叔想到一块去了,你七叔早想到此处……如今他是‘薛居士’,自己领了滨江教首,就是对弥勒教义还稀里糊涂,花银子私下聘了两个真正的居士撑着!”
霍宝听了,心中点头。
明面上有薛彪,再加个邓仁,滨江教会也差不多够用了。
“爹,表叔,‘白衫军’之名可用,可只凭着一县教首,这分量还轻了些……柳元帅在淮南道的势力不单单是名下人马,还有这一道教首之名……听说柳元帅两年前过的五十大寿……”
屋子里一静。
霍五想了想,道:“这各地教首多是父子相传……可翁婿相传的也不是没有……”
邓健道:“不是还有师徒传承的?”
父子二人都望向邓健。
邓健挑挑眉道:“你们同韩家结了死仇,韩家是柳元帅家几辈子姻亲,徒三爷要真的娶了柳大姑娘,那以后为难的就是小宝……既然如此,那这亲不结不就好了?”
霍宝不由皱眉。
对于邓健能查到韩家,他并不意外。
进曲阳劫掠的白衫军头目就那些,性情形容对的上的也就那几个。
只是这斩断徒三姻缘的建议,霍宝并不赞同。
霍五也摇头:“不行,不行,没有这样行事的道理!柳大姑娘虽还没过门,可是小三订下的媳妇,那就是小宝的舅母!咱们得认,不能那么行事!”
霍宝也道:“这世上哪有事事如意之事?不碍什么,到时候再说!”
要真是事事想到头里,那是不是现下就直接暗中谋害了徒三,然后接手那边人手,按照徒三的发迹之路走一遭?
就算那是捷径,也不是霍宝所想。
徒三这个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