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目光紧了紧,明明她手受伤了啊,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医婆的目光顺着楚思的手,缓缓爬上她略带笑意的面庞。
不禁张大了嘴巴,如此出尘脱俗的容颜,是……郡主?
她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又看了看外面暗了下来的天色,随后猛地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疼得她倒抽一口气,也惊呆了一屋子人,随后愣愣道,“不是梦啊……”
原来睿亲王府郡主是这般天仙般的人物,那传言是怎么回事?
楚然见状,自然知道医婆在想什么,她最恨的就是楚思那一张脸。
这恨由来已久,似是跨越了一生又一世,生生的折磨的她喘不上气来。
气愤之下,楚然修长的指甲狠狠的掐住了手心,疼得她不自觉叫出了声。
点点红梅染透雪白的纱布,映入众人眼帘。
医婆快速上前,急道,“三姑娘手受了伤,切不可用力,让我看看。”
楚然心中虽是气的要死,但是还是要维持她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形象,她不着痕迹的抽回手道,“没事……”
楚思拿过医婆手中的药膏,仔细的闻了闻道,“妹妹在静心庵祈福一年,也学了些歧黄之术,看着这药膏倒是好的。”
医婆见药膏得到肯定,眼睛转了转,心中又计量着要多少银两合适。
然而,楚然依旧不说话,在她心中,楚思以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丑八怪,现在是一个空有外表的草包,她能懂什么?
她的想法,楚思自然知道,她也不恼将药膏盖好,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面上露出个无奈的神情。
医婆是聪明人,将这一切都看明白了,是楚然不相信,也是楚然不愿意用。
楚思将药膏交给丁香,嘱咐道,“王府是二婶管家事忙,顾及不到,你将药膏拿去给楚管家,就说我要用,让他派人送去郑院正府上,看看药膏可有不妥之处?“
郑院正是伺候先太后的,自从先太后五年前病逝就致仕了,如今八十多岁的高龄,早已不给人看诊了。
若不说是郡主要用,哪里好麻烦郑院正。
医婆心中一哆嗦,这药膏哪里经得起郑院正的法眼,她忙阻拦道,“三姑娘若是觉得不好,不用便是,劳烦郑院正倒是我的罪过了。”
楚思安抚笑了笑道,“三姐姐手伤是大事,劳烦郑院正也是值得的,郑院正若说合适自然是好,若说不合适不用便是,本郡主也不会怪罪医婆。”
医婆一愣,只觉那一笑,笑的她心都化了,心中的恐惧渐渐减淡,取而代之的是同情。
多美,多善良的郡主,如此单纯无害,怕是还不知道王府外的传言。
王府之外可是说了,伤了手的是郡主,还说是为了追卫国公世子,现在她亲眼所见,伤了手的分明就是王府三姑娘!
如此不堪的传言,硬生生的扣到郡主头上,可怜郡主还一心为这个三姐姐着想。
王府高门,这心里怕只有算计了,算计郡主这个没娘护着的可怜孩子!
医婆心中好感增了三分,又闻楚思轻柔道,“三姐姐莫要忍着,让医婆给你看看,重新包扎一遍。”
本就空灵的嗓音,加上刻意柔化,只觉是春风低语,听得医婆耳朵都要怀孕了。
楚然抬眼,看着浣纱拿过来的小药瓶上写着的贡字,松了口气,会心一笑道,“有劳了。”
楚然的动作,医婆收入眼底,心下增添一分厌恶。
嫌弃她的药,这会儿丫鬟拿来了贡药才肯让她包扎,奈何她还得屁颠屁颠的好好伺候。
之前包扎的时候不觉得多疼,这会儿拆下来到疼得厉害,楚然倒抽一口气烟眉蹙紧,声音颤抖道,“浣纱你来……”
楚思闻言道,“三姐姐且忍忍,纱布沾在肉上,任谁来都会疼。”
医婆手顿了顿,低垂的眸子闪过一丝冷意。
拆纱布不过一瞬的功夫,楚然疼得生生觉得过了一世那么久,自从两年前重新醒过来,她就再也没受过这般痛,现下有些忍不住。
看着满是血渍的手心,她紧紧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道,“让、浣、纱、来!”
医婆手顿住,再也不敢动,询问的望向楚思。
楚思歉意的笑了笑安抚道,“浣纱你来。”
医婆退到一旁,静静的看着,心中虽有想法,但是嘴上不敢置喙。
此时,二太太刚好走到门口,听得一头雾水,只知道自己的女儿难受的紧。
她快步进屋,正见浣纱在给楚然擦拭伤口。
伤口微微有些发暗,看着像是有半天的功夫了。
而楚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贡药就是好,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伤口就隐隐有愈合的趋势了。
二太太一脸的心疼,皱着眉问道,“然儿手伤了,怎么没请太医?由着一个丫鬟包扎。”
她心急自己的女儿,完全没看到一旁站着的医婆。
楚然疼痛渐渐减缓,压抑着手心的痛感,艰难道,“娘,五妹妹这里都是好药,包扎好就没事了,不用请太医。”
二太太一脸心疼道,“胡闹!万一落下疤痕可怎么是好?快拿着郡主的名帖去请太医!”
楚思上前道,“三婶莫要着急,天色晚了,以思儿的名义请太医,怕是会惊动陛下!”
二老爷是六品京官,睿亲王府再大,说来说去二房日后分出去,也不过是个六品小官的府邸,哪来的这么大面子,大晚上请太医?
也就是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