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希哲眼见自己虽然不用挨板子了,但是却还是要被羁押在此,不由再次喝道:“我乃东莱崇儒毛氏嫡系子弟,我祖父乃是前内阁首辅大学士毛文简公,我伯父乃是当朝户部郎中。你们要羁押我,首先要想清楚后果。”
郑班头一听,脸色不由变得更加难看。
刚才他还想着,将这小秀才羁押了,再暗地里收拾他一番呢。
虽然秀才不能笞责,但是却不代表没办法收拾他,他们这些衙役有得是调理人却不留伤痕的办法。
到时候暗地调理一下这毛姓秀才,这秀才就算出去以后指责他们,一无证人,二无伤痕,拿他们也没办法。
而自己将这毛姓秀才修理一番,也算是给马公子出了一口恶气,勉强也可以交差了。
但是此时,一听这秀才说是自己东莱崇儒毛氏的子弟,不由有些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这毛大学士在登莱地区可是家喻户晓的人物,虽然他已经去世了,但是人家仕宦一辈子,门生故旧无数,毛家依旧是不能轻易招惹的人家。
亲自收拾毛希哲,讨好马公子的想法,郑班头是不敢有了。
不过此时已经箭在弦上,若是被他不由的打定了主意,这事儿他也绝不能因为人家一句话吓缩了。而且,若是这么放了人,怕是马公子必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啊。
最主要的是,这东莱崇儒毛家虽然是名头很大,但是若是直接影响力,最多也就是在莱州府很大,但这里可是登州府,有同知大人罩着的话,他们就算对付自己,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当下郑班头打定了主意,将这毛希哲暂行羁押,随后立即派人去通知马公子。马公子想要怎么收拾这书生,那就他的事情了,他是绝对不能动手了。
郑班头当下又装出刚才那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大声道:“多说无益,你就是说破天,今晚郑某也要羁押你。不管你是哪家子弟,既然犯了宵禁,郑某当此值守,就必然要秉公执法!”
纪浩眼见这郑班头在毛希哲报出自家背景之后,还打定了主意今晚要羁押他,不由的也是一时束手无策了。如今已然宵禁,只能明天在想办法了。
毛希哲被两个衙役押进卡亭,暂时羁押起来。
他满脸希冀的望着纪浩道:“文泽兄一定要赶紧想办法来救我啊。”
纪浩忙安慰道:“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就领你出来!”
他打算明天一早就去求冯知县给写个条子,就说这毛希哲确实是配自己办差的,再拿着条子去找府衙要人。
纪浩在县衙也有些日子,自然知道这些衙役暗地里的手段。笞责打板子会留下伤,这群衙役自然是不会用了,但是那些不留伤痕的阴损手段,说不定就会用在毛希哲身上。
是以,临走时他给郑班头打预防针道:“老郑啊,你可想清楚了,我这位兄弟东莱崇儒毛氏的嫡系子弟,你若是对他暗地使阴招,保准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郑班头听了纪浩的这一番暗含威胁的话,很是不满“哼”一声,像是被侮辱了一样,义正言辞的道:“郑某从来都是秉公执法,从来不会暗地做什么见不得人。”
他知道了这个毛姓书生是东莱崇儒毛氏的嫡系子弟之后,自然是不敢再暗地里调理他了,是以这话说得倒是理直气壮。
当然他没说虽然他自己不会调理这毛姓书生,但是却打算去通知马公子,让他自己亲自动手。
眼见事已至此,纪浩也除了威胁郑班头一下,也别无他法,只能跟陆峰先行离去。
…………
清晨一早,纪浩还不待出门,毛希哲贴身伴当王修成便来了。
以往王修成大都是随时跟着毛希哲的。但是昨日毛希哲要去小南国,嫌带着他不便,是以坚决不让他跟着。
昨夜见自家公子一直未回,作为毛希哲的贴身伴当,王修成自然是焦急万分。是以今早五更三点,这宵禁的衙役刚撤走,他便立马便来纪浩这里打听消息。
纪浩见了王修成不禁有些汗颜。
毛希哲作为自己的朋友,跟着自己来到登州游历,自己罩不住他,让他被府衙的衙役羁押了,见了他的随从,实在有尴尬。
当下他讲昨晚的事情跟王修成说了一遍,这个汉子立即就急眼了。
纪浩见状不由的安抚道:“老王你别急,咱们先吃点东西。待会我就去县衙,求县尊写个条子,就说原明昨夜是跟我办差的,随后咱们一起去府衙要人。”
王修成急道:“我家公子都被人抓了,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咱们这就去县衙,等救出我家公子,再吃也不迟。”
纪浩劝道:“再急也得等县衙上卯啊,现在才刚五更三点,县衙还没开门呢。放心,你家公子肯定没事的。”他昨夜也没睡多久,此时又饿又累,况且县衙还没开门,是以觉得吃完饭再去也不迟。
王修成听了纪浩的话,不由的情绪稍缓。
当下纪浩跟王修成简单的吃了点早饭,这才赶往县衙去找冯知县。
见了冯知县,纪浩把昨夜事情跟他说了,求他帮忙。
既然是求冯知县帮忙,纪浩自然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详细的跟冯知县说了。既然猜到了是同知大人家公子指使那些府衙差役干的,他自然也说了他们两个跟马公子结怨的经过。当然着重是强调了一下,因为马公子调戏良家妇女,自己跟毛希哲才跟他发生冲突的。而且还特地说明了毛希哲是东莱崇儒毛